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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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意义

——城乡、工农的关系变奏
2019暑期婺源学工学农“演讲比赛”演讲稿

  下午好,感谢有这个机会能让我抒发对这次学工学农活动的一些想法。
  首先让我们回到一些同学在得到这个消息就生发出的疑问:我们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我们之后必定不会经历这样的生活的话。而我宁愿回答,没有意义。
  不如讲一个故事。2017年北京雾霾,时任北京市长蔡奇对媒体说,我对此“感同身受”,舆论一片哗然,“感同身受”的意识,就是“不曾经历”。而我们,作为早已五谷不分的年轻人,哪怕我们在书本的叙述中无数次的听闻“农村真难,农民真穷,农业真危险”,“招工难、用工荒、工资贵”的表述,但是我们的理解,或许从最大限度上看,也只是感觉身边的菜价涨了几分,那CPI、GDP、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数字加加减减。
  但是看惯了数字的增减,大概总是会觉得有些空落吧。文学是社会的一面镜子,《子夜》里,实业家吴荪莆被更高层次的金融投机领域的尔虞我诈所决定,而影响最终结果的因素还包括美国资本对中国的渗透、世界性的经济危机、日本工业的扩张、中国农村的土地革命等等。而吴荪莆工厂里的社会斗争更是《子夜》的主要情节线索:女工们罢工,要求增加工资,而吴荪莆则采用一切手段组织罢工,因为他必须履行交货合同,他用恐吓阻止了罢工。
  历史也是现实的一面镜子。1920年,傅斯年在《青年的两件事业》中讲:“所谓造有组织的社会,一面是养成‘社会的责任心’,一面是‘个人间的粘结性’,养成对于公众的情义与见识与担当。总而言之,先作零零碎碎的新团结,在这新团结中,实验社会的伦理,就以这社会的伦理,去粘这散了板的中华民国。”请不要忘记,一百年前,中国的工人阶级第一次走上了政治舞台;而那属于左翼的六十年代,香榭丽舍大街与塞纳河见证了学生与工人遥遥相望;更不用说三十年前的北京,和正在进行时的香港。我们现在或许只能在岭脚去体验当时“沪西,大月亮爬在天边,照着大原野,浅灰的原野,铺上银灰的月光,再嵌着深灰的树影和村庄的一大堆一大堆的影子”的情景,然而这一切,发生在一个世纪之中。
  而如今,我们身处于一个消解意义的时代,同时也处于一种群体无意识之中。在这里永远是一种体验,流水线上的轰鸣或田埂上的辛劳,终究不属于我们。但是我们至少,能够在悠长的下午,去走近深锁的村门;能够在马达的轰鸣声中,去面对一双鞋的前世今生。这些,不是简单的知识或者数字所能衡量的。
  2014年《北大青年》的新年献词中写,从红楼飞雪到未名塔影,启蒙的使命从未消减,常识的回归从未结束,德先生、赛先生从未离开。北大是一种精神,更是一种格调。我们企盼这所大学能哺育出这样一群学子:现实者不功利,理想者不空谈,仁爱者不软弱,刚直者不偏激:每个人都是尽责的公民,每个人都能坚守自己独立的人格,每个人都能为他人的幸福扩展纵深。愿我们都有这样的精神与格调。  
August 1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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