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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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日记,与重启后的生活

“提出正确的问题,往往等于解决了问题的一半。” ——海森堡
  沃纳·卡尔·海森堡(Werner Karl Heisenberg 1901-1976),德国著名物理学家,量子力学的主要创始人,哥本哈根学派的代表人物,1932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 。量子力学是整个科学史上最重要的成就之一,他的《量子论的物理学基础》是量子力学领域的一部经典著作。鉴于他的重要影响,在美国学者麦克·哈特所著的《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100名人排行榜》,海森堡名列第43位。
  海森堡是继爱因斯坦之后最有作为的科学家之一。与爱因斯坦受普朗克的量子理论的启发而提出了光量子假设一样,海森堡也是得益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的思路而于1925年创立起了矩阵力学,并提出不确定性原理及矩阵理论。 量子力学是人们研究微观世界必不可少的有力工具。海森堡还完成了核反应堆理论。由于他取得的上述巨大成就,使他成了20世纪最重要的理论物理和原子物理学家。公元1901~公元1976,德国物理学家维尔纳·卡尔·海森堡由于在取得整个科学史上的最重要的成就之一——量子力学的创立中所起的作用,于1932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奖。
  除了获得马克斯·普朗克奖章、德国联邦十字勋章等奖章,诺贝尔物理学奖等奖项外,海森堡还被布鲁塞尔大学、卡尔斯鲁厄大学和布达佩斯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头衔。他是伦敦皇家学会的会员、以及哥廷根、巴伐利亚、萨克森、普鲁士、瑞典、罗马尼亚、挪威、西班牙、荷兰、罗马、美国等众多科学学会的成员,德国科学院和意大利科学院的院士。1953年成为洪堡基金会的主席,欧洲核研究委员会德国代表团团长,日内瓦和平利用原子能会议上西德的代表。

  刚刚的消息,上海也公布了这学期的开学时间,下个月6号是最触手可及的希望,现在大概几只剩下湖北和北京这对“难兄难弟”了(似乎用词有些不对)。

  这星期也算是期中,甚至压力还更大了一些,如果今天不写完一篇论文的话,接下来的三天怕是要一天一篇三千字了[捂脸],不过每到这个时刻自己的心态却出奇的好,甚至昨天下了课还被《斯通纳》这本书迷住。(emm我写完这篇和看完《斯通纳》就去写论文[认真脸])

  先谈一谈《斯通纳》吧,大概也不算跑题,大概看到一半,本来在写第一章的感受的时候我说,这本书“非常‘击中’我”,但是看到第二张我大概就想把这句话“推翻”,因为觉得以我现在的生命厚度,还远远没有到一个“理解”的层次,尤其是触碰到死亡和生活的时候。之前有位学长在群里提出,“斯隆为什么会崩溃”,其实这个问题想一想在书中也确实是个问题,以至于很多时候我觉得“明白”,但不过是种感受,然后只能用书中的一些句子来苍白的说明,说出口又永远觉得没说好。

  换句话说,或许是自己在慢慢丧失表达观点和思考的能力吧,这或许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我绝对不否认《斯通纳》这本书,到现在为止我所看到的还是“野心”很大的,至少或许可以说是一种虚拟人物的“自传”(这本书的感受也让我想起《幌马车之歌》的阅读体验),但是简单的用现实去推测文本是危险的,我很喜欢这种将自己完全“交给”作者的感觉,但是又时刻警惕着这种行为所带来的危险。

  看到中段这本书就有那么一些沉重了,或许是因为书籍节奏的问题,总觉得从成家到立业这个叙述有点快,这种快速也增添了那一分死亡的沉重。(原谅我喜欢先通读一遍情节然后再来细细的思考,现在正是前者)。不过说到死亡,现在的疫情仿佛给生活都蒙上了一层有关“死亡”的阴影,这大概是十分危险而且“不正常”的。我们见证了李文亮医生的死亡,吟诵着“两万人的死亡是一个人的死亡,重复了两万次”,或许还有很多人更加明白了生命的可贵,附带着对这件事情的书写也变成了讨论的热点。


  嘿稍微中断了一下,看完了《斯通纳》和《东晋门阀政治》两本书,我大概又要开始怀疑这种“高强度阅读”能给我带来什么了。好的书归正题,其实“死亡”或许只是一种常态,但是由于其终结与彼岸性才让人如此重视与惧怕。而在网络世界上,或许更残酷的刑罚是“社交性死亡”,只需要动动小手却能够有最大的威力。我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网络能够成为另一个“社会”的了,现在,只有本地的东西才是稍微牢靠一点的(或许这个小破站也能够勉强划到其中)。这个时代能够让人最深切的感受到什么叫“人言可畏”,在纷扰的事实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观点先行,立场先行,污言秽语给这个空间留下了最为肮脏的一面。很难想象,一个前一天还在转发“一个正常的社会不应该只有一种声音”的人,后一天就大肆批判起方方日记中的“极左”一词了。也很难想象一个刚刚转发“微倡议”少出门不聚集的人,转眼间就到了热闹的饭堂吃香喝辣。中国特色的网络审查或许正在塑造一种“新话”,被群体主义裹挟的爱国热情与对国际关系和公共事务基本常识的无知,让言论的声量成了一件并不是那么“好”的事物。

  于是乎我们苦苦的“自己造轮子”,只是为了发一句“我该说的基本上都已经说完,你们可以举报我了。”(语出某公众号2月22日被封禁的一篇文章,http://argonauts.qbdp.pub/index.php/2020/04/09/qiantanjvbaodehuayv/)生活重启了,但是我们的话语却可能永远不能回到从前,而这个社会的舆论导向也越来越“东风压倒西风”。

  我还算仔细的浏览了一遍方方日记的文字,觉得挺朴实无华,并没有给我太大的波澜,但是一听到“要在美国出版”的消息,很多人就不淡定了,连带着之前就被“曝出”的别墅事件,成为了对人不对文的最好注脚之一。“屁股决定脑袋”大概不是什么好词,但是很多人却恰恰用这个立场,去给别人带上这个帽子,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今天的史料导读课,老师还在教育我们结合语境和读者意识去理解一个文本,尤其是游记和日记这样的体裁。可以说,方方日记中已经说了这些文字是会要被出版的,那也就是说,这些文字写作之时肯定有一些特定的“读者意识”,但是推测这些读者意识可能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直接套用作家的社会地位可能并不是一个完全正确的答案。而我也是不接受这种批判的,就如指责柴静的美国国籍就对《穹顶之下》的否定一样。当然一个文本的外部性是作者不能够控制的,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去阅读这个文本,欣赏这个文本,甚至从另一个角度去赞扬其的外部性。反对者大概除了这一点,也就是对方方日记中内容的真实性、诸如“极左”词语的使用,以及如此快速的译介耿耿于怀。但是再讨论问题之前,是不是还应该回到文本,既然已经是一部“日记”,不论其是否公开,个人性应该是其中抹不开的色彩,这一点适用于所有文本,而日记具有的某种私密属性,又加深了这种个人性。所有的报道都会有偏差,而从一个个人的角度去记述一些消息,无可厚非,经由这些消息得出一些结论,也是顺理成章(接不接受是另一个问题),而实际上,难道我们可以用“别人做的更差”就认为我们当初做的就很好吗?这不是比较,而是“比烂”。反思不应缺席,批评也是这个世界上合理的声音,为什么不能够在对逻辑和论证的职责之外,对批评的正确性做一些反思了?难道我们就真的“无罪之有”了吗?爱国不是一种义务,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感,这种情感不应该来自威权,而是应该令人信服。要承认,中国社会就是特殊,这种特殊表现在我们不能理解西方媒体的报道,西方对人权的观念和西方政府的很多做法,但是这并不代表谁对谁错,也不代表谁好谁坏,只是两种应对模式的区分,而我们所有人都处在不完全的信息之中,带着自己的视角看问题。我身边最近有很多人对美日的疫情发展“欢欣鼓舞”,这无疑是令人悲哀的。

  “世界的悲欢并不相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批评是公民对政府的合法权利,仅此而已。而对于语词的使用,又为什么要对“极左”这里所表现的革命话语色彩抓住不放了?这种敏感的背后,又是不是恰恰反映了我们话语体系之中如今存在的某些不自信呢?人是时代和社会的产物,批判和规训的话语也当然具有时代特色,仅此而已,而我们如今所看见的一幕幕,又何尝不是“极左”在现代的某些回音呢?这种敏感又是不是这个描述的尖锐所在呢?我并不知道,或许我就应该负责提问。而快速译介,或许应该看看现在发行的是“预售本”,等到半年之后真的发行,这之中的时间来翻译这种简单明快的日记,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资本也不就是想来蹭个热点么?如果你说这件事对抗疫整体宣传上的影响,乃至去怀疑作者的“屁股正不正”这种阴谋论,或许就已经超出了对于这个文本的讨论范畴。那么就来就外部性来谈一谈吧,这或许在我看来,就是“讲好中国故事”的以恶搞范例呀,平常不总是说要让别人愿意听,喜欢听我们的故事吗?现在我们不是输出了这样一个故事么?什么你说他是批判我们的?那就再回去读一读文本吧。再讨论问题之前,或许我们必须要知道在西方语境中政治话语与新闻话语的重合和区分,而方方日记的出版,也不就是互联网时代对中国描述的另一种声音吗?至于有关政权、言论自由或者说是人权的讨论,该由读者自行把握吧,要记住,我们彼此之间都是有着自己的眼光来看待事物,没必要彼此说服。你如果认为为什么别人总抓着自己的“污点”不放,你为什么批判“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马克思主义告诉我们,要“辩证、全面”地看一个问题,很遗憾我可能并不觉得这个能够成为现实。那么如果我们本来就生活在偏见之中,为什么不能容许与我们不同的声音存在?我们总是嘲笑特朗普说某些新闻机构生产fake news,但是当他们报道对我们不利的东西的时候,我们有没有这个胆量说出fake news这个词?很遗憾现在对外国疫情的报道,基本上我们还是依靠外国媒体。当你批判而不建设的时候,批判是有缺憾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其无力)。而说到底,是我们对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和应该拥有的话语自己都不信服,以至于对一切的批评,都如此敏感,甚至开始阴谋论的解释。而对于批评,又不能分清楚是政治话语还是事实描述,,双方各自表述的背后,其实都是自己的利益在作怪罢了。

  《斯通纳》里面描述的斯通纳,就是一位对这种社会政治冷淡的人,就像他面对的两次世界大战与几次死亡,他说:“他觉得这是一种公共悲剧的力量,一种恐怖,一种如此无所不在的仇恨,连私人悲剧和个体不幸都被转移成另一种生存状态,而且被那种宏大强化了,这一切都在这种宏大中发生, 感觉就像一个孤独的坟墓带来的冲击力可能会被周围巨大的荒凉衬托得更加突出。”他甚至认为“他们开始自觉地学习研究,这正是斯通纳梦想学生应该做的 ——好像这些学习研究就是生活本身,而不是作为特定的工具来实现特定的目标。”,那种人性的激动,对他而言就像“他曾把这种力量投给凯瑟琳,好像以前从未投放 过。他还以古怪的方式,而且在自己完全意识不到的时候,把这种力量投到 生活的某些关键时刻,也许投入得最充分。这是一种激情,既非心灵也不是肉体的激情,它就是一种综合了二者的力量,好像它们不过是爱情的材料,”。以学术作为志业或许就是如此的“枯燥”,但是这又是最伟大以至于(至少是现在的)我想要追随的道路,人性与学术,扩广到社会与政治之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终究是区隔的。“学术无禁区”,希望讨论的时候,也能理性一些。我们面对着现实,终究要找到一种方式,形成一种“建设性”的力量、

  那么死亡可能也是神圣的。


后记:
  我知道写的很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简单的想法,再加上文字的包装,竟会变成如此的复杂,以至于“自己变成自己讨厌的人”、总而言之,相互尊重,平等相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社会舆论的这艘大船上,如今我们都可能是船员,想想当你瞭望到那座冰山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再来想想现在的方方,尽管我们都可能是无足轻重的,但是我们至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一个版本的纪录,不是么?

April 9,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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