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遵义-息烽-贵阳,Day 2
“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
在七一建党节来到遵义,自然有一些特别的意义。但是因为疫情,往年应该是这座小城最热闹的“节日”,今年却显得有些冷清——不过对于我这样的个人旅行者而言,或许这还是一件好事。
遵义是渝贵线上的一个中间站,但因为这座小城孱弱的经济体量,遵义站作为一座二等车站,过路车实际上并不太多——这意味着如果我不能在早上八点前坐上去遵义的高铁话,下一班车要等到中午时分,而这就完全丧失了我这一天安排的意义。早上的贵阳骤雨初霁,南明河第一次在白天向我展示了她的“真容”——实际上,这条河将一次次的出现在我在贵州的游记之中昨天到的太晚,“人生地不熟”,看到的是某种“灯火阑珊”后的景象,而今天又起的太早,晨练的人还稀稀拉拉——这座城市老城中的生活节奏本应如此舒缓。我径直穿过桥,去到当地同学推荐给我的一家“湖南面”餐馆解决了早餐——但我这个湖南人完全没吃过这种面食——后来才知道“湖南面”的得名相传是当时饥荒时一位湖南人在当地发明的美食,也不奇怪,至少当地的农产品和吃辣的习俗与湖南也相差不大——不过刚刚写下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因为我远远低估了贵州人的“热情”程度。紧赶慢赶,走过小十字、喷水池——老贵阳最为核心的两大商圈;这里当然要吐槽一句贵阳老城区又与其比肩重庆的高差,并没有共享自行车服务——看上去公交车是指望不上了,匆匆地钻入地铁——还好赶在早高峰之前,后来才知道自己进入的“中山西路”的B口是一个“网红地铁站”。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尽量的走进一些“背街小巷”——这座城市与它的人民还是融合得很“好”的,或者换一句话可能是市容市貌并没有那样的“齐整”,但是这也让人能够直观的感受到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例如对阳明的重视,街头的贵阳老地名的浮雕,能让人在细节之中感受到这座城市管理的精细化程度,以及这座城市的别样气质。在地铁上把车票改签了——事后证明这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当我进车站时正好听到原本的那列车停止检票的广播——贵阳北站实在是一个很特殊的站点,在整个贵阳铁路枢纽中,似乎贵阳东站更能够担当得起“贵阳北”这样一个称呼,同时又能够实现枢纽内不同列车方便的跨线——但是贵阳东站目前市内交通接驳做的非常的不好,站房也不够大,使得其只能以一个超大规模的股道数承接寥寥的客流,而贵阳北站的列车交路稍显混乱(还好由于经济发展的原因,贵阳枢纽应该来说并不算繁忙),站后的一座山直接挡住了贵阳北扩建的可能以及“双进双出”的可能(在此还是要diss一下长沙南的…作为京广沪昆两大高铁的交汇站竟然是一个“堆土站”,最开始整个交通偏重于西广场,浏阳河和红旗路阻止了长沙南继续东扩的可能,使得之后的高铁线路只能接入长沙西——这些都不得不说是极大的遗憾)。当然当时的我并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检票进站,下到站台,擦擦汗,享受这与长沙到衡阳相若的时间,但票价和距离都大大“缩水”的高铁旅程(票价低不仅仅是因为标准低,而且因为广铁管内的票价本身较高,渝贵线不仅仅跑高铁,同时也跑普速和货运列车)。
48分钟,一站直达,刚出贵阳天空就稀稀拉拉的飘起了雨点,列车在贵阳枢纽先入地,随后又马上驶上了高架——刚出贵阳城区就能够看到生生的沟壑和其下奔腾的河流,不过因为起的太早,以及下午还有充足的时间来“拍车”,便小憩了一会,对这趟车印象最深的,大概是从列车长到安全员反复提醒的“动车组全列禁止吸烟”——似乎这辆车曾经发生过因为乘客吸烟而降速运行的新闻,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不过还有一点很明显的是,有许多农民工也搭上了“高铁”(哦我到现在才意识到我一直是在一个“口语化”的语境中来使用“高铁”这个词的)——这不仅仅是因为西部的高铁普遍标准比较低,价格与普铁相差不大,同时也是因为高铁经由了一些普铁不能达到的地区,最典型的大概就是昨天乘坐的贵广高铁——这比绕道衡阳甚至株洲的普铁时间和价格都要更低。
一出列车便能感受到遵义浓浓的红色气息。列车停靠在一站台,这大概是我没有想到的。遵义站的站房借鉴了遵义会议会址的元素,在众多大跨度的玻璃结构中显得独树一帜。遵义站属于遵义老城的最东,同时又承接着更东边的新城。位于新老城区交界处的遵义站拥有着丰富的公交路线,站前的道路几乎也是新老城区连接最便捷的道路。流过遵义城区的河叫“湘江”,这大概是我没有想到的,但从遵义站到市区,大致其实可以比肩衡阳东到衡阳站的距离,能够很明显的发现高铁站周围其实是十分荒凉,或者说,“正在发展”的——那就更不用说新城的荒凉,哪怕遵义市政府已经早早地搬到了新城。一跨过湘江,道路就开始拥堵,仿佛全城的车南北向都只能通过这一条街来行走。这条街还是做了一些“快捷化”改造的,只是立交桥所形成的只能是方便了穿城车辆,而极大的减损了东西向道路的连接。同时一进遵义城,便是一幅巨大的雕塑,一直沿着这条主干道走,你也能够看到那个著名的“三个常委顶个球”(误)的雕像。我起初是想先参观遵义会议期间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住址的——当时参会人员的住宿地可以说分散在遵义城的各个角落,但其正在维修,或者说因为疫情的影响没有开放,我只得悻悻离开。
从住址到遵义会议会址是没有方便的公交车的,便只能沿着湘江上溯,那天还下着雨,路过的诸如“红星桥”之类带有红色文化的地名都提不起我的兴趣。约莫走了三里路,托不完善的导向标指引和机智如我在之前提前预约,终于顺利进入了遵义会议会址博物馆。——事实上,遵义会议在这里更多的已经成为了某种意义上“标志”性的存在,博物馆更多的内容放在了对长征整体的论述上。由于疫情,馆内参观环境还算好——当然还是能够看到一些单位“不远万里”地借着建党节的契机来此开展党团活动,我就看到了一个湖南的公司。具体的藏品可以说平平无奇,但重点可能就是这种“氛围”吧。
紧赶慢赶,参观完也到了中午。穿过有着启功等众多名人字画的一条碑亭,再穿过一条商业街,看着一家面馆人还很多便径直走了进去——未曾想这座面馆还与抗战时期浙江大学的西迁有关。因为下午还要去息烽参观集中营旧址,便没有在遵义多做停留,但在我坐上公交车后,我发现我忘记给遵义博物馆留时间了——这座城市所有的不仅仅是红色文化,同时也在贵州文明史上占有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为什么这并没有作为一个点被广泛宣传呢?遵义会议会址旁边是一座教堂——在中国的内陆出现这样一座十分“典型”的教堂其实是一件有那么一些奇怪的事情,在遵义会议的过程中,甚至是在中国革命中,这座教堂也是有其位置的,但是他并没有被宣传——难道仅仅是因为它是一座基督教的教堂吗?
游览完遵义会议会址及其周边,雨也大概停了,回到遵义站,发现其作为一个普高共用的车站,就算现在应该能够说是客流最低谷,仍然密密麻麻地站着人——很难想象到了高峰期遵义站的站房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我特意选择了一班普速火车从遵义到息烽,但没有想到的是由于成渝地区的暴雨,这列车晚点了大约一个小时——或许也不是因为暴雨,因为这样的长途车,旅途之中的任何一个微小的扰动都可能像蝴蝶扇动翅膀一样,使得这列车再切换到新的线路时产生大量的晚点。不过这一个小时的重要之处在于,这使得我在息烽的游览时间减少了一个小时——还好息烽本来也不大。
息烽是以温泉疗养作为其旅游产业的招牌的,但我今天要去的恰恰不是温泉,而是息烽集中营旧址。从1938到1946年,这里曾今关押过太多的仁人志士,其是抗战时期国民党三大集中营(上饶集中营、重庆白公馆-渣滓洞和息烽集中营)之一,其规模最大、级别最高,管理最严。当时革命志士将这三个地方分别称为“小学”“中学”和“大学”。但因为其远离政治中心,并且在抗战之后由于群众运动很快被撤销,没有留下如红岩一般的典型人物与精神,其名气并不如“中学”白公馆-渣滓洞高。但其实许多故事应该从息烽集中营讲起。
因为是建党节,尽管已经到了下午,我来的时候仍然看到了几场集体入党宣誓仪式,还蹭了展厅内的讲解。可以说,展厅基本上做到了“沉浸式”“体验式”,这在一个红色教育的场所殊为难得。
值得一提的是,息烽的公交与贵阳的公交理论上是同样计费的(毕竟息烽是贵阳下属的一个县),但公共交通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不发达——因为地形的原因,息烽可以说是一个“长条型城市”,一条南北向的路是高速,主要承担过境车流,而相邻的国道则成为了息烽最为重要的交通主动脉。息烽站大概处于县城中部偏北的位子上,而息烽集中营旧址在县城的最南端——那条路一只延伸,在将要到达集中营时还通过跨线桥跨过了老的川黔线。目前,老川黔线仅保留了货运功能,客运列车基本全部转移到了渝贵线上。因此息烽站作为一个普高共用站,作为客运站是普通的二台四线,但站台与站房间需要跨过老川黔线上高架。息烽站作为一个县的车站,车次的停点也难说合理——若果要返回贵阳,最晚的一班车是19:37成都东开往长沙南的G2163,而笔者乘坐的是17:41从鲜卑开完昆明南的G2853(说句实话这个径路挺绕的)而息烽集中营闭园时间是17:00,前文提到的不靠谱的公共交通与站台到站厅之间的超长距离使我不得不提前半小时结束游览,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同时,早上第一班贵阳到息烽的列车要大约到早上十点才能到达息烽,这显然是不方便通勤的——这些因素叠加起来,或许就成为了贵阳到息烽的汽车客运尽管又贵又慢,但是仍然繁荣的原因吧。
更糟的是,G2853到达息烽的时候晚点了一刻钟,这使我不得不直面贵阳的晚高峰。贵阳市内,从贵阳北站坐地铁到筑城广场,紧赶慢赶,也要差不多一个小时,然后再跳上公交,到达约好的吃饭的地方,大约还真要到七点左右了——还好我的同学告诉我吃饭的地方下面有一个书店:事后证明这个书店的选书质量真的不错,稍稍宽慰了我有些沮丧的内心。来贵阳的第一顿正式的晚餐,当然是从丝娃娃与豆米火锅开始——有关火锅,贵阳倒确实继承了西南地区的优良传统,但是丝娃娃——尽管我当天没有时间吃到,,还是有那么一丝丝魔鬼,对我来说。吃完饭我们沿着南明河到了甲秀楼,我一直以为贵阳是既有成都的抚媚——南明河与锦江真是可以类比的,又有重庆的粗犷——至少从市区的高差就能够看出。南明河两岸应该政府是做过规划的,流光溢彩仿佛一线城市,但这周边的黑色的群山又无时无刻提醒着我,“你在中国的西部”,不知道怎么,我并不喜欢能够在城市中就能够望见一望无际高耸山峦的城市,总感觉这代表着某种封闭、压抑与落后——希望只是我的个人忖度吧。
这就是来贵阳的第二天,也是以贵阳为中心,放射性地游览贵州的第一天,一场大雨,红色文化,让我这一天所见多少有些不真实,但旅行的目的,究竟是要真实,还是要“顺从本心”呢?
October 2,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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