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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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所有的烦恼,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坦率的来说,昨天并不是一个令我高兴的一天。

  为这个事实提供最新注脚的,是刚刚刷牙的时候牙龈又一次出血了。
  作为期中周的尾声,这让人深刻的感受到什么叫做“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最大的痛苦,便是在自己所认为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把事情一件一件搞砸吧。最近自己实际已经尝过了在DDL之前“极限操作”一波的感受,也体会过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将一整个周末奉献三本书的日子,真切的来说,大概自己心里总是觉得有一些事情“压着”,自己所得到的“成就感”越来越少,对自身的怀疑与思考却越来越多,或许还是要回到那句话,“你好像成为了你讨厌的你自己”。
  一切的烦恼似乎是从周三,一个有早八的早晨一起床发现已经八点的时候开始的,我在当时大概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肾上腺素的飙升”,同时也知道了原来以自己目前“最快”的速度,从宿舍到一教,原来真的只需要五分钟。当然,老师很nice,没有计较我这五分钟的迟到(当我进到教室的时候,老师刚好在说“好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或许是冥冥之中的, 刚刚的晚课的最后一节,老师说到,“我看到很多同学都特别疲惫,都在强撑的精神给老师最后一点尊严”,似乎是某种意义上的大回环,但是或许也正是刻画了清华人在期中周的“常态”——当然我觉得,用这标签化的概念去描述一种现象可能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随后便是整个复习安排的打破——毕竟那天的最重点是晚上中级宏观经济学的期中测试——尽管大家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来到清华的,但是对于考试,尤其是竞争性的,有关成绩排名的考试,大概都还是会从内心上重视并且好好准备的——这或许又是某种意义上的“以己度人”,而且我故意没有用当今十分流行的“内卷”这样的词来形容这样的现象:不然又有什么“竞争”可言呢?周三早上的四小节课,大概便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下午第一节是体疗,想复习一下,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放弃这个难得的交流、并且看看校园的机会,便又和同学一起聊了聊美国大选与美国的政治文化与传统——我当然之后自己这点东西去糊弄糊弄一些人还是可以的,但是自己其实讲的时候心里是越讲越心虚的, 总是想要找到某种,或者是从现实,或者是从“权威”所得来的某种正当性才能让自己自信起来————那这样我又和传声筒有什么区别呢?北京的冬天是来的特别快的,校河两旁之前还热烈的红色植物过快的凋萎了——仿佛一年中属于它们的季节就只有春天和秋天加起来不到四个星期,但是美丽就完事了——但是问题是,还有那么多事物,既不美丽,也不招展,更没有一个被人纪念或留下的机会,那么它来到世间,又是为了什么?写到这里想到的其实是今天晚上刚刚收到的PPE8女生送来的花束,我其实还是很想知道这是种什么花的(毕竟感觉自己是一个博物学小白——用手机软件识别了一通,告诉我匹配度最高的是“千日红”,嗯,挺历史的一个名字),打开贺卡,“这朵花就是ldyh吧”“是的,这朵花就是”。首先要声明,对于收到礼物我真的是非常感动的(但是为什么这句话它要出现在这里呢?),但我也真的喜欢那些看上去似乎更符合“大众审美”(我也不知道我的审美是不是大众审美orz)的花,哪些紫色的,白色的话,似乎都比这小小的,暗淡的,甚至有些还没有吐蕊——我很怀疑他们能不能有开放的一天的花儿要来的好。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或许我又会回想起这学期第一周去旁听一门课,下了第一节课老师对我说,“坐进来吧,不要‘自绝于人民’,等下还要听你的自我介绍呢”。必须要承认的是,其实从blog到有些时候,自己确实是一个挺“负能量”与孤独的人,这一点其实从空荡荡的,问题画风明显偏向学术的popi里面也看得出来,以至于自己为了显示“更合群一些”,其实要想那么一些“瓜”,或者说,兴趣点去让这个天不至于被聊死——可是这些并不是我想聊的呀。当然,也不能说这些瓜全然是编造的,但也只是最多心里有了那么一些情愫,我宁愿将其更多的归结在外界的需求之上——不过这似乎也还好,不是么。
  周三的下午第二节是我这个学期的希望之光,坦率的来说,其实我对之中的一些讨论或许还真有一些想法,有一些则是beyond my level。我时常在想,如果作为一名大一的同学,对这些书会有一些怎样的看法,自己两年之后,假设还能有幸留在清华的话,自己变成讨论的参与者会是怎样的情况。当然,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我们永远只能拥有当下,但是上一节课老师对上一学期讲过的内容的突然提问,以及再上一节课自己在课堂上走了一会神以至于让整个讨论的焦点移向了自己,都让我感到深深的愧疚和自责,感到自己的水平与之前所做的准备,远远比不上这节课给我的教益与启发,还有其他各方面的收获。于是乎我只有将动作变得更加夸张,以表示我自己似乎还是在参与这个讨论,并且还能够理解那么大部分的内容。但自己真的懂得多少呢?或许只有自己和时间知道了。这个讨论每次也给我打开了一扇扇新世界的大门,而在我能够摆脱身边的种种束缚向着自己似乎还有那么一些想法的研究方向迈开腿之前,似乎开着的这些门对我来说,更多的是给我灌入了许多冷风——既然我知道自己的位置和前进的方向,也让不断到了感受到了阵阵寒意——其实自己又哪里是没有机会去迈步呢?SRT项目的进展已经快要拖延半个月了,所以我自己究竟是在干些什么呢?
  周三晚上的考试还是要如期进行的, 之前自己似乎也做了一些准备,也做了一些题,但是自己而出现原题还是我没有想到的,同时也深深地感受到了原来自己是“没有经济学的常识和直觉的”。怎么说,这或许是PPE,至少是PPE8的某种共性了,即对定量与经济并不是那么感冒,结合着最近PPE群里对定量课程的调研,以及PPE9开始的培养方案的改变,令人总有一种“最后一只小白鼠”的感觉。考完也没有对答案,还稍微的提前了那么一点点交卷——不过就是现实,相信也不会太差,面对就好:这句话似乎在半个月前考教资的时候也对自己说过,不过那个考试的性质毕竟与此不同。
  然后就到了今天,早上早起的梦想再一次破灭,我似乎应该去买个闹钟——不过更根本的可能是不能够碌碌到凌晨两三点——当时我正在打下这段文字便是凌晨1:50。早上的课是第二大节的“国际关系理论”,一再的说,这学期自己敢选40+,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国关的课程占了1/3,当然,一方面是因为成绩都是第二成绩单,不会影响绩点(多么功利呀),另一方面则是自己其实深刻的迷惘学习国关的意义,感觉这些其实也不过“就是常识”,当然也是因为从现实的来看这些课程的任务量的确不算重(与新雅同学分的课程相比)(啊哈三个原因居然有两个是现实的,是不是也被国关影响变成了一个现实主义者?bushi)。但是临上课开始之前突然想到今天似乎是期中两个小组要展示的日子——自己对于国关的课,可能是没时间吧,也基本上很少预习,不过却突然有了一种紧张感——后来证明这种紧张感真是敏锐的洞察:在这门课上我还是被抓到过因为看手机没有好好听课的——当然不是正式的,只是我想老师把话筒传到我这里还是有原因的罢。当然,我其实也很难理解这之中很多问题的逻辑,或者说,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于是便是更加的虚无。我也深刻的感受到,即便是在这种时刻,十分的现实、明显,自己或许也没有足够的问题意识,或者说,思考与表达并不够快——当然后者可能是一个另外的问题。两个小组一个是做一战一个是做二战,其实自己一年前,怎么说也曾经上到了即将要做这个展示是时候,但是一年之后发现自己对这个问题其实仍然没有什么想法——这或许真的是需要从基础知识的训练开始做起的,但是国关的“知识”,与我自己的专业之间,似乎又多少有那么一丝距离。那么问题其实回到了原点:你为什么想要把这个二学位读下去。所谓的“多读一些书”,其实自己心里真正想的其实是不是虚荣呢?
  这个判断或许可以帮助我反思最近经历的许多事情——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学期的2/3,仅仅还有多少空间给自己去改变,或者说,当看着自己的承诺一个个必须要通过rush ddl来实现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已经和曾经的自己拉开了距离?刚刚翻看自己的朋友圈——其实也就是自己想用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来打发时间,我发现我所缺少的并不是睡眠,而是将时间高效的利用,以至于在晚上,或者是在DDL之前必须要“拼到竭尽全力”,但是其实效果并不好,自己也觉得离自己的期望越来越远,这仿佛又变成了一个无解的循环——不,一定能够找到一个外因,去激发自己的改变的,我们所面对的,或许正是无数选择所带来的选择焦虑,以至于需要一遍遍解释自己的选择,甚至因为自己在这座园子里的时光增长,还需要去“解答”一些其他的困惑:但是自己的生活,自己又能掌握多少呢?尽管我们说,生活并不应当是被几个数字衡量的,但是这些数字背后所付出的,所得到的,只有自己是骗不过去的。翻看朋友圈,发现直呼确实是自己最为焦虑,以至于用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去盲目的在手机上写下的一些话语得到了最高的点赞——其实这个数字并不能说明什么,在社交媒体上传播的信息同样是一种话语的建构,不过,对这几条或许我确实有那么一些思考与用心,尝试着用自己的语言去表达一些东西,并且,这些都有关过去与未来。大三是属于焦虑的,但是并不应该用这样的焦虑笼罩我们所有的生活。
  稍微扯得有点远,回来,上完课后我没有忘记的是课后老师要求的每一小组的OOH时间——我突然间想到,这或许是给老师留下印象:至少是上课并不是那么主动,甚至有的时候还因为玩手机偶尔走神而被老师用提问进行提醒的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当然,所说的话其实仍然是紧紧围绕着一个中心的,也就是“国关究竟要干什么”——这或许是我,这样一个或许已经选定了发展方向的人某种意义上有些虚伪的问题,但是我仍然觉得应该给每个学科应有的尊重,以及逐渐发现的,在叙述背后一些真正需要思考,并不是非此即彼的一些问题。也刚好有一位辅修的同学在问类似的问题,话头接过来其实还是挺正常的,但是交流之中,其实我仍然能够感受到自己所接受的训练与国关的关注和思考之间所存在的差距——这或许是因为清华国关整体上笼罩着某种现实主义与理性化的氛围,又或许是自己其实并不觉得一切都只能走向一个命定的结局,又或许是自己尽管知道了一些,但是其实并没有一个完整的逻辑与清晰的理解。之后的谈话其实慢慢偏向了对展示的小组推演的反思——这让下一次作展示的我其实有一些尴尬:毕竟不是第一次,就没有一种作为“吃螃蟹的人”的自我安慰,同时因为关注的是当下,没有了上帝视角,或许也能够让每个人的水平得到更清晰地展示——而自己究竟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真实”呢?似乎在国际关系课上,一切都是一环套一环的逻辑,所有的事情最后都会指向一个命定的结果,或许就像格雷厄姆那本书的名字一样,”Density to War”,Density, Forever,当一切静止,当所有努力徒劳,我们又为什么还要思考?又为什么不在时光的洪流中躺平?
  这或许也是东方的思考与西方的理性之间的不同,下午硬着头皮去找了李震老师做OOH,其实心里是有那么一些忐忑的,毕竟之前一直说的是写完了期中作业再一起去讨论,也能让讨论有一个天然的对象——这或许又回到了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上。尽管如此,我还是“尽力”的准备了一下,但是一开始就发现从“士”到“知识分子”的转变,似乎更多的是有关自己现在关心的,历史学上的问题——这或许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问一个正确的问题的重要性。之后的讨论尽力的想要“拉回”孔孟与理学,但是似乎得到的又是一些“老生常谈,于是乎其实我更加怀疑起如果对于一个极为专业化的选择,这样一些“通识”的意义究竟为何。当然这样说可能有些harsh,或许老师也是希望能更多的从现实上提供一些帮助,并且了解一些信息,但自己却深深地感受到其实这将我与一种“向上的可能”推远了。就仿佛自己抓着一团乱麻,明明知道这之中许多节点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但是却解不开、描述不了其中的奥妙,而一个优秀的研究,一种必备的素质,可能就是在复杂性中寻找简约,在错综复杂之中找寻道路吧。
  刚来得及扒拉几口饭,便想到晚上还有“当代国际关系史”的期中Pre,自己还有那么一些“负责”的要去上台展示——这门课在这学期给我更多的是对于小组展示与小组论文的深深的厌恶吧。当然,也要首先反省自己,在一次次拖延之中最后超了DDL(当然因为自己愿意做更多,同时与负责人之间有那么些小小的,并且是某种意义上学长的地位,可能影响还不是太大),在展示的过程中也深深地感受到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以至于语速的问题再一次被老师当场指出——一切本不应如此。或许从读书报告到课堂展示,自己其实不够“强势”,当然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不断的拖延另一方面是因为有自己的直系学妹——但是自己仍然有那么一些“失算”:对于这种有那么一些“强势”而又带有明显个人风格,但是从知识与结果来看与自己的想法其实有一些南辕北辙的团队管理与最后结果,自己其实并不是那么适应——然后发现其实自己的想法与老师也似乎有了那么一些若即若离的感觉。不过这次,我并不觉得这是学科思维的问题——毕竟历史其实应该是我的主场,而是这之中的沟通与投入,自己出了一些问题。这一次,时间已然过去,机会不会再来,但是对己的教训其实还是深刻的,最基本的,或许自己总是有一些陷入“飘渺的思想”,而不愿意耐心的梳理史料,对比观点,以至于在展示的每个环节精益求精,去弄出一套自己的,更好的东西去批判别人吧——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尽管是学长,但是这种“批评的权力”还是需要慎重,或者说,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这种批评的合法性。
  下课之后是预定的快乐——今天还是男生节呀。不过我很快发现,原来今年的男生节活动还需要有那么些绘画基础——其实这种种的活动,归根到底似乎是需要寻找一个契机,为“集体感”找到某种发泄,或者说释放的平台。当然,这种本质意义上的解释,似乎消解了活动中的种种特殊性,也使本应氤氲在活动中的情感要素急剧地降低——因而或许我们其实需要去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理性真的如此高贵吗?我们需要的人与人之间的连接,究竟应该是什么的模样?我们又为什么不断的需要靠他人的认可来获得自我心中的满足?
  不过,一切或许都还是需要从DDL的完成开始。


后记:
  今天最大的一件事情,大概是甘老师——他并不喜欢我们用“院长”来称呼他——与我们的约饭。但是在这之前,还是想简单的说几句今天上课:国际关系概论大概是我这学期最早“结课”的一门课,或许之后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能够完成了,不过我却对这之中提出的种种问题总是有那么一些思考,而上课给出的答案,甚至是课后的随堂练习,尽管“不难”,但我总觉得应该在这种阐述与思考方式之外还有另一种可能——不过可能自己太懒了吧。从凌晨刷到一位朋友的朋友圈,这位学弟我还是十分敬佩的,所讨论的有关日本与亚洲观念的问题正巧我也还比较关心对之中的一些说法也觉可以商榷,也因而这次看到其对甘老师一篇文章中有关通识教育与精英教育关系的评论也有点想与之讨论——但是一提笔就发觉这个讨论可能有着极大风险,从学术可能直接会关联到价值观层面。同时,也因为自己是“局中人”,自然自己的解释没有一种“客观性”。而一来二去,其实自己感觉我们彼此的观点并没有核心的不同,只是在如何表述,或者说定义上彼此各有一套说辞。这也其实直接关系到的是甘老师与我们的谈话。
  坦率的来说,这个“酒局”,自己更多的是抱着一种接受批评的态度去的——自己也把自己定义为一名“非典型PPEr”。我深深地知道自己目前所做的许多,或许都是在某种意义上与甘老师的观念与想法是有着距离的。我能够感受到甘老师对我们的用心——毕竟对于地位如他的仁,能抽出一个晚上与我们一起讨论聊天已经是一件殊为不易的事了。对我来说,也是从另一个角度进一步的了解、理解了甘老师吧,不论是对自己底线的坚守,以及由内而外,由于自身的实力所自然散发的一种“霸气”“傲气”,都令人印象颇深——这个“局”自然不是随便聊聊那么简单,但很抱歉我也只能记下一些印象最深的点:在酒精的作用下,人的思维其实多少有那么一些停滞——尤其是还感受到疲惫,上了一天的课的基础上。不出所料的批评,但是令我吃惊的其实是甘老师对于各自选择道路的一种开放,以及甘老师的理想主义与现实逐步对接的过程。这其实令我重新思考自己在做些什么,自己对未来究竟考虑到了何种程度,自己是否应该、能够“把自己当成somebody”等等一系列问题——“满天都是星星,但是你却只关心地上的六便士”。能够拥有一个这样“跳脱”的机会,本身已经足够令人珍惜,而对未来的影响,可能还是需要等自己先做一做手头的SRT,与夏老师和甘老师进一步聊完之后才能知道吧——因而对自己的碌碌有了更深的懊恼。
  “我们都会有美好的未来”,我宁愿用此句作结,原来作为一名清华的学生,其实是能够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的,只是看你认为什么是“美好”,愿意怎样追求这种美好。
November 13,2020; Rewite on November 14,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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