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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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异使人痛苦,我却用力记住


无人搭乘的列车开往春天
只是春天,真的会到来吗?

  写一些东西,尤其是这种不功利的写作,用任务来衡量是不科学的——尤其是当自己没有什么想写的时候硬掰出来的文字,大概也不能够完全反映自己的本心。学术写作是一件有着极强套路与模式的工作,面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一些作业,或许用一些逻辑稍加引用,也能在不长的时间中写出一篇也还能看得过去的东西,但是纯粹属于自己的写作不能是这样,甚至有的时候会我会担心自己是不是丧失了表达自己这种最基本的能力,或者说,丧失了对于语言一种最基本的控制?当然,在很多时候,因为迫不得已,我们会需要去写一些自己并不愿意,或者说,去欺骗自我与他人的东西,但,“我手写我心”永远适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些文字就是会流进你的脑海,去不断地拷问自己时间使用的“意义”。
  在这个“单向度社会”中,意义或许与“主义”一样容易被消解,但即便意义仅仅是一种主观感受,其也能够在自我的场域中得到确证。很多时候,我们并不能说服他人,但是交流的意义,或许正是不断地拷问自身对观念的认识以及逻辑的严密,去让自己走出自我这个狭小的范围,去“入主流,上大舞台,做大事业”。
  于是乎你会发现,其实一些自己最为“嫌恶”,或者说厌倦的观念,其实在潜移默化之中已经在我们认识世界的过程中起到了基础性的作用。存在不一定合理,但是合理的事物总是能在时空中展开其的合理性。“天地不言,以万物为刍狗”,这两天都在听一些有关历史哲学的讲座,这或许与我现在自己的兴趣有一些关系,这让我发现了历史的镜头背后的一篇更广阔的星空——尽管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把握与感受,但是天空不需要言语也能让世人感受到其伟大。但说回来,也正是如此,让我发现世界具体性背后的深刻逻辑,而正是在这种逻辑的不断复现之中,仿佛自己也在经历这中“循环上升”的过程。
  观念、思想是迷人的,但是其也是虚无缥缈的,换言之,这也是一个需要“理解”,但是又是如此“虚幻”的题目,或许换句话说,就是在“讲故事”。这或许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在这背后,需要知道自己在哪里,之后要干什么吧。
  这也或许是所谓“同情之理解”与“理解之同情”
  今天北京突然降温了,当然,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这种“降温”也只是众多可预报的天气事件之一。但是当那种寒凉随着空气与你的肌肤接触的时候,你还是能够感受到一种与数字相比更加“真实”的感受。这种感受是无可替代的。朋友圈里,最近要么是一年音乐的分享,要么是对于今天天气的调侃,能够看到,其实不论是怎样的知识背景,其实都还是有一些共享的语言,与此同时也能够看到也有自己特定的喜好,或许最近越来越多的愈来愈多的问题就是通识教育的概念问题,但是这或许并不是一个描述性的问题,而是一个感受性的问题,可能因为不同的生活、逻辑与背景,都会对此给出不一样的回答, 说到底,或许是一种对善好的体认,“为美好生活的向往”,而在这个更为本源的层次,“公道自在人心”。
  语言是无力的,但思想是永存的。


  说句实话,其实看到南方周末今年的新年献词的时候心里是不满意的,或者换句话说,是没有那种16、17年的那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仿佛这篇新年献词变成了编辑部每年的“例行公事”,尽管这也似乎具有某种仪式感,但令我想到的是另一句:“吾不与祭,如不祭”,这换言之,可能是我们面对突如其来的历史感所选择的谵妄。我知道今年的献词一定是有关历史的,这不仅仅是献词的要求,也是今年的魔幻所带来的。但一篇文字,究竟能承载多少历史,或者说,当这篇文字本身就会成为历史,我们又还能拥有多少把握,能说“我们理解了这篇文字”?
  一年来,我在历史的语境中,体会着语言的可笑与无力;同时从这一年的开始,就体会着人生所具有的无常与玩笑。但是,生命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要继续。在这个人世间,很少有时刻能具有超越性,而真正体验到超越性的一刻,又怀疑自己还在不在这个人间。生命,永远不会是数字,不论是评价,还是其它。尽管“没有什么能永垂不朽”,但思想与精神在世上永存。不过,这种思想与精神并不与生俱来,就与人的主体性一样,“我在”,不仅仅是一个表示存在的句子,同样也表示着自己“在场”,以至于承担责任,面对风险,接受挑战。一切,都随着语境的变化而变化。因而,我在,不一定你在,不一定我们在——今年我们感受到了太多次“彩霞易散琉璃碎”,在这个人世间,孤独而摇晃。而我们所面对的,是更加具有不确定性的2021,至少对我自己而言,这一年会是不确定的,至少是前半年会是这样。然而这或许与未来又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在主体性之下,他者既是一种笼罩性的存在,又是一种边缘性的存在,无数的他者相连接,构成了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场域,决定了我们自身的许多选择。这一年,我们讨论“内卷”,每个人似乎都如此无力,但是每个人又是如此真切地拥有“我们梦寐以求的,选择的权利”,于是乎,我们看到了一个个年轻的身影,从富士康的厂房,从知名大学的宿舍,从警察的脚下,又或者是在互联网的声浪中一个个消逝。这个社会撕下了其自由、民主、平等的外衣,用无数的鲜血写下996、251等无意义的数字,伴随着吹哨人刺耳的哨声,在神州大地上进行着一场悄无声息的战争。
  战争是历史学家最爱的题材,它意味着伤亡,意味着在集体的名义下对个体施行的最严酷的惩罚。“雕栏玉砌今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不会的,一切本该不是如此。但历史的真实,就是在鲜血淋漓之时关心的问你一句,“还好吗?”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个时代之中都无法独善其身,但每一个人,同样都没有底气说自己是“独立”的。中文互联网上的哭墙,是平台圈起的一座玻璃花园;BLM的声浪,是社会进程中重复无数次的挽歌。这个世界,究竟改变了多少,而我们,又在这其中变化了几何?没有人能找得到答案,没有人能肯定,明天,太阳一定会照常升起。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一个人的头上,就是一座山”,从这个角度来说,“历史”比“我”重要一万倍,都不只。如今的中国人,在集体主义的浪潮之下,再次谈起个体,谈起“我”,竟然有些荒诞,仿佛能看到作者敲下键盘(大概率他,或她不是用手写下的这段文字)带着的三分讥笑 三分薄凉与四分玩世不恭。任何一个表达,或者一个工作,都能够带来太多的联想与想象,但这种联想,那些是真实的,哪些又只是观念上的?正如我们对“我在”的判断,又如何能在这个Cyberpunk的时代,确证自己的真实?
  而我们,并不关心真实。但我们,又关心历史。
  凡是过去,皆为序章。


  “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告诉世界,我名字叫千玺”
  这首歌应该是在2020年初的一档综艺节目里最早出现的,同期似乎还有一首歌,“没有人能真的感同身受”,刚刚看一个视频,讲到96年生人已经或者即将迈入婚姻的殿堂,是呀,二十多岁的年纪,生活不是如此单调的,但在观念之中,“二三十岁”与“零零后”仿佛仍然是两个分别的概念,或许再过几年,“一零后”这样的词语就会出现吧,而到那时,或许能够更加清晰的感受到社会观念所发生的变化。最近的白天,北京特别冷,但同时伴随的大风,和白天里软弱无力的太阳,仿佛和马尔克斯笔下七八月份的 南美热带大陆一样,可以是静止的,当然,也可以在这静止之中,找到动态的成分。昨天,赶完两篇作业,期末还剩五篇论文与两场考试(当然,还没算林枫的开题报告和SRT,以及有关知识分子的下学期SRT和学年论文),想一想,十天,还是会非常紧凑的。换言之,这个学期,或者说这一年,其实有很多如这一年最后五天的一种颓废时刻,这让我第一次感受到DDL所具有的力量,同时也为自己在这种“极端”(当然这种“极端”是自己创造的)下所写出的不堪卒读的文字感到深深的抱歉与失望;这真的如“垃圾”一般,十分功利而并没有更多意义空间。仔细想想,似乎这一个学期,还没有一片自己特别在意,或者说感到特别好的“作品”,如果实在要说的话,SRT的文献综述或许能算一篇,这或许也是自己这个学期生活的某种常态:我曾在这个学期中无数个周末,选择了一种“不那么功利”的方式,去阅读一些“属于自己,但又不仅仅属于自己”的书,去完整的旁听了一门研究生的课程,去对历史中的一些时间点有了自己的想法。上了大学之后,感受到的一个与高中十分不一样的一点就是收获似乎不能用某个“知识点”来量化,而只能是以一种模糊的形态,从观念的角度去理解与辨别。当然在这之中自己其实有一点做得很不够,就是对于原典的乐队,这或许会成为下一年的主题,但是很显然,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件那么令人愉悦,以及可能在短期内并不能收到很好效果的事情。人都是政治动物,评价标准与对未来的现实考虑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在这之中或许有一些更加长远的事情,在这所园子(我希望还能在这所园子,不论是历史,或是马院)中的时光,要找到某个“锚定点”。
  某年的《南方周末》新年献词中讲,“一种勇气去远方,一种力量回原乡“,而在这个时光的岔路口,它既不属于过去又不属于未来,或者说,借用刚刚读过的《历史·山水·渔樵》中的一个表达,现实是站在过去与未来之间的一种”超越性“的存在,这种超越,或许不仅仅指的是对于现实意义的超越,而是人作为主体其有能够改变客体的一种可能性,同时需要接受被异化的可能性。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观念是可以被塑造的,那么其他的一切,包括我们所处的生活,是否有只是一种想象中的产物?我们在时间性的存在中寻找一种永恒,历史给我们提供了某种可能性,但是这种可能性必然是在时间的长河中无限展开的,那么你是是否是具有其独立性的?又或者说,在这个极具”历史性“的年份,回望的眼光究竟应该如何安放?《南方周末》的新年献词很喜欢用一个词,叫”历史三峡“,初读只觉得有了那么形象化的感受,但上了大学,才知道这个词的提出原来是有其深厚的历史背景的,而这种历史与现实的”同频共振“,或许正是历史在现实中给人呈现出来的魅力。
  忘记那些宏大的叙事与令人激动的宣传吧,平平淡淡,鸡毛蒜皮或许才是生活的常态,不论是兵荒马乱的高三,或是焦虑内卷的大三,其实都是在贡献着某种意义上对一个共同目标的追求,而这个目标如果放在历史中来看,其实又能够在从士到知识分子转变的这个径路中找到思想资源。当然,这个世界是多样的,必然会遇到许多不同的事,不同的人,在人与人的交互中,仿佛对这座园子的很多也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与了解。”走出去“仿佛成为了这一年某种生活的主线与基调,因而在这一年的末尾,其实我不断的想到一句话, ”君子之学为己,小人之学为人“,在这时代的洪流或是他者的目光中,我们是否具有,或者说是否仍然保有,自己的那一份初心,那一份差异?
  黑格尔说,特殊性最体现普遍性,正如那首歌所唱,”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灯火“。
  希望你没有听到另一句,”彩色的泡沫,就如一刹花火“。


  我不知道用什么来结尾,或许时间的美丽,就是其在逝去之后永远留下了开放性的可能。我努力的操控着哲学性的表达,尽管我知道这必然是滑稽可笑的。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大大小小,家国个人,还好有这样一个平台,能让人安心而自在地写一些东西,也记录下一些稍纵即逝的记忆。
  当然,我知道任何语言都是无力的, 时间的洪流,其力量就在于能够不断地在容量无限的硬盘上擦除又重写。不希望拥有“正确的集体记忆”,但求能够有自己的声音。
  过去去过,未来未来。

Dec 31,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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