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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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感本身,不是意义的来源

隆重不一定重要,重要也不意味着隆重。

当真正知道自己的方向,以及明白这个选择具有的意义的时候,也就不会在一个问卷上押注整个人生的意义。


  究竟对一个文本的解读应该进行到何种地步?这是一个需要永恒思考的问题。

  在公共事件的传播与讨论之中,语言往往成为某种情绪的象征和发泄的通道,相当意义上来看,语言本身,是一种工具性的存在。

  但是语言真正的意涵绝不仅仅如此。当我们纠结于一两句话,一两个字词的时候,在一种非严肃的表达语境之中,这或许并不是一种常态——但却正在变成我们的现实。


  你会发现,突然之间,这座校园进入校庆时间,如果说时光作为刻度,那这段时间一定时期最令人瞩目的时刻。但是不仅如此,如果从日常来看,这其实本身就令人焦虑与不安——“期中”这样的一种称号,悬在这所园子里每一个人头上——或许并不能感受到某种意义上生活迅速的转变,但是在逐渐延长的灯火之中,在打开的一个个文档,网络学堂逐渐增加的数字之中,已经悄然提醒着我们时序已经到了下一个季节——但是这并不是马上就能让人接受的,尤其是在一个个隐性的DDL和大好的春光面前,其实特别容易令人迷失——不对呀,你不应该相当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吗?

  这篇推送的导火索,实际上是昨天晚上截止的零字班专业意向问卷。这大概是新雅学生独有的体验,也是新雅在招生宣传中一个很重要的“优势”:一年之后任选专业。这一届,是新雅的第五届学生。某种意义上说,这种焦虑持续了五年,但是这之中有种种波折,而零字班大概是一批最新绘制这“焦虑波形图”的一批人。

  诚然,新雅的政策是的同学们能够省去很多焦虑与事项,更加集中于自己的课程学习与专业探索。但是这种自由同样意味着需要对自我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尤其是,当看到这个选择对未来的意义的时候。我非常理解在提交问卷之后在朋友圈发一条长长的小作文——毕竟任何人都有表达的自由。但是当这种表达被置于一个比较的视野之中去被评价与分析,往往会带给人完全不同于事件本身的意义。——从某种程度上,你其实可以说这是一种过度解读,但是很遗憾的是,其似乎还真是有某种逻辑的。

  但重要的是,这种逻辑建立在某种预设之上,而在这座园子里,有太多预设被认为是“不言自明”的——特别是这些预设,被通过某种宣传标语的形式,从新生教育开始开始进行传播,并且通过不断的物质激励,使得在这套评价体系中的人不断地实现“自我实现的预言”的时候,我们不由得想问,这与大学里的“思想独立”“批判性思维”,真的是能够共存的吗?还是说我们的教育,之中否定的是自己自身?这似乎是某种悖论性质的存在,但是某种意义上,这又是这座学校最终的目标。我们似乎很愿意听到对学校的批判,甚至于在某些平台上,其已经成为了一种“定期性”的“群体欢腾”——但是谁又能说,这种词语的表达,本身不是这种体制训练的结果呢?于是乎,我们似乎落到了一种逻辑的闭环与悖论之中,并且并不能逃离。

  或者说,在这样的现实之中,有没有给人一种逃离的可能?


  这或许就与这篇Blog的缘起有关。那天似乎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如果我们将一些偶发而日常的“官宣”排除,那就是校内最大的体育赛事最受关注的集体项目(足球、篮球)的冠军产生,以及新雅大一学生们专业意向问卷的提交。——当然这里想插进来说一句,有的时候,这种情感表达似乎有某种“共情”的效果,这种效果会让人俘虏于其中,去做出一些,事后来看或许并不理智的行为——当然,从更广的意义上来说,这或许就是某种冲动与欲望对生活的控制,而一种理性而“健康”的方式,就是不断的去叩问自己的内心,或许冲动有其道理,这里也不是说所有事情都应该去进行权衡取舍,到那时冷静的思考应该是某种意义上永恒的主题,而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有对语言控制的基础。

  清华是具有很强的集体主义传统的学校——当然,这句话的适用主体,当然是建国以来形成的“新清华”(这并不是某种政治不正确,毕竟清华大学现在的校报,还叫《新清华》呢)。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听话,出活”与“红色工程师”的传统交相辉映,或许是某种意义上国家与个人结合的最好方式。但是在现在呢?尤其是,或许这种理想与集体主义仍然值得传诵,但是是否真正是一种“最好”,本身就变成了一件可讨论的事情。——是的,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多元价值的时代。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进步的体现,但是这同样要求教育“进步”——这或许并不能简单的归结为某种“进步主义”,而是对于自身现实与未来的深度关切。而这个关切所指导的行动,绝对不应该是在问卷提交之前的最后一晚如此焦虑——用一个晚上去决定一生,未免有些太过潦草。

  当然,你可以说我们看到的,实际上是排除了“沉默的大多数”之后的想法。对,没有错,这确实是某种经过筛选之后的结果,但是这也同样代表某种真实——尽管这种真实,是需要被解读的。

  因此,你不得不承认语言的微妙之处——对于不同的主体来说,一件从形式上可以被称为“隆重”的事情,并不一定是重要的,比如说校庆当然是隆重的,但是这对于正在期中的大多数人,或者说,对于面临大三关键抉择的人来说,这或许并不是重要的——他们或许会同样做出一些仪式上的表达,但是这并不是某种“非此不可”的集体主义。我们会说,中国从宋代以来有着某种“内向”性的转换。不讨论史实,但是这个判断存在本身,就说明了某种事实。而表达本身,是对事实的一种描绘,或者说装点。

  应该允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排序与个人表达。


4.17凌晨补记

  过去的一天有一点点奇幻:某种意义上,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干,但是我的大脑给了我一种非常清晰的满足感的暗示,这或许是因为,大家不论是对于自己的过去、现在,或许还会有未来吧,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可能对于我而言,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一种“祛魅”的感觉,去感到自己真实地活在这个共同体之中,去共享喜怒哀乐与焦虑——有的时候你可以说这是无用,你也可以说这是某种疏离,甚至是某种内卷和传播焦虑——对,这本身没有任何意义,甚至会拖慢本来已经岌岌可危的最近需要完成的DDL的进度。但是某种意义上这种认识又确实是合理的——不论你是听到了各种各样对于五一的安排,或者是各种各样对他人的评价, 对未来的规划,某种意义上,很奇妙的,你会意识到“人是社会性的动物”这一个基本事实,并且你会有一种分享的欲望——我不知道这样的描述对不对,或者准不准确——大概我早已丧失了对于语言的掌控能力——当时我恍惚有一种在开学术会议的感觉,并且我还需要去在正确的时间,去说出一些“正确”的话——但是这些话,我也确实没有在伪装。这大概也是一种很难得的经历吧。从下午五点半到晚上零点,七个小时的时间竟然能够有这么丰富的容量,而且就仅仅是在这间屋子,一群已经熟识的人,实在是有一些奇妙——本来还有位PPE9的同学来我们的活动,当然她完全有“资格”,但是我们关心的,实在不是“共同体建设”这样的问题——或者说,其实我们本就是原子状态(或者是我这样认为),其实这并不是很常态,但是我们需要它——当然,你可以找到各种的归因,或者你可以说出很多特点或者理由,但是这其实无法改变着是某种“变态”,以及,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这其实是本就令人珍视这一事实——而学术作为某种意义上“异化”过程的本身,其实注定是孤独的,尤其是对于人文学科而言,是沉浸在故纸堆中的事业。但是这并不因此而改变我们的社会化取向。但是在这个取向的过程中,同样需要关注的, 是我们生活的常态。这或许就是某种辩证法。而这样的交流, 或许无法用语言描述,也无法说出其意义,但是却是生活之中最宝贵的一部分。

April 16,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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