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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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自我

难得的一天双更


首先还是想恢复一下之前Blog的日记形式,刚好今天“为你读诗”公众号的头条也十分应景。


遗忘住的地方·四

[西班牙]塞尔努达 /译者:汪天艾


(选自《现实与欲望:塞尔努达流亡前诗全集》,四川文艺出版社)


我曾是。



燃烧的柱,春天的月亮。

金色的海,硕大的眼睛。



我曾寻找我思考的;

我曾思考,像在破晓消沉的梦里,

年少时欲望画出的东西。



我曾歌唱,曾向上爬,

我曾是光,

有一天被卷进火焰。



像风的一击

肢解影子,

我曾坠落黑暗,

在那个不满足的世界。



我曾是这样。


“现在的自己,藏着过去的自己,好像一个粘毛滚轴,一层包裹一层,年年岁岁。”——谷川俊太郎

现在的你,还记得曾经的自己吗?

在契诃夫戏剧《樱桃园》的结尾,年迈的仆人望着即将消失的樱桃园,喃喃地说着:“生命就要完结了,可我好像还没有生活过。”人生的旅程白驹过隙,回首之时,才惊觉唏嘘。

而回到童年时代,单纯与烂漫赋予孩童无限的可能,高尔基在《童年》里写道:“周围的景致时时刻刻变换着,时时刻刻都是新的。”你一定也憧憬过未来的图景吧:成为科学家、诗人或是律师,想着要环游世界,去看更美的风景,去遇见更有趣的人……

成年后,总听到有人说:“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个样子。”成年人的妥协和奔波,平平无奇的生活,循着既定轨道行走的我们,真的背离了曾经的期望吗?

小时候很喜欢《彼得·潘》的故事,羡慕那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少年,他可以永远葆有纯真的样貌与心灵,可只能看着温蒂离开。他必然无法拥有其他珍贵的东西,无论是成长的残酷,还是无可避免的衰老,但这些都拥有同样的美好呀。

演员树木希林在被采访时说:“这皱纹是我好不容易长出来的,不显示出来太可惜了。”时间所给予我们的东西是无可替代的,那些你所经历的事和人都不会轻易消失,它们都在暗自描绘生命的底色,像油画上一层层叠涂的色彩,那些丰富与层次,才使画得以完成。

我们是都靠着一步步的过去走成现在这样的,从年少轻狂到成熟稳重,从新手小白到从容不迫,从儿女变成父母,不断地与过去和解,也在不断地迎接新的自己。

有时候会想,要真有时光机的话,要去拥抱曾经的自己,去跟Ta说:“谢谢你。”曾经的纯澈都还好好地珍存在心底,然后,去接纳每一天新的自己,每一天都有新的美丽


  今天也是神奇的一天呢。

  早上是传统的浑浑噩噩,把SRT的稿子改了一改;下午上了史纲,写了一篇博文;然后小睡了一会,醒来就发现老师的留言,马上开始洗澡买咖啡,紧赶慢赶到了罗志田老师的报告现场,真是十分有收获的一场报告会(也弥补了我对大学第一次翘课的愧疚感)。然后就是现在再开了这一篇博文,准备对报告会的内容做一个梳理。


  不论怎么说,尽管我能够在听讲的同时一边录音一边编辑笔记,但是对文字的思考与质疑,还是需要进一步思考的,因此在最后的提问题环节,尽管自己隐隐约约有一个很想问的问题,但是实际上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当然了,如果说抓住机会的话,应该在把咖啡递给罗志田老师的时候,就和他多聊几句,甚至找他签名——当然这种机会,失去了就不会重来,而这种机会,更多的也就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罢了。

  罗老师的讲座全篇围绕着“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一句,加上批评态度展开,首先其引述了海宁王国维纪念碑由陈寅恪撰写的碑文:


  海宁王静安先生自沉后二年,清华研究院同仁咸怀思不能已。其弟子受先生之陶冶煦育者有年,尤思有以永其念。佥曰,宜铭之贞珉,以昭示于无竟。因以刻石之词命寅恪,数辞不获已,谨举先生之志事,以普告天下后世。其词曰: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因得以发扬。思想而不自由,毋宁死耳。斯古今仁圣同殉之精义,夫岂庸鄙之敢望。先生以一死见其独立自由之意志,非所论于一人之恩怨,一姓之兴亡。呜呼!树兹石于讲舍,系哀思而不忘。表哲人之奇节,诉真宰之茫茫。来世不可知也,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彰。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这块碑,目前静静的矗立在清华一教旁边,里面的句子,也大多耳熟能详,但是对此进行文本分析,却并不是意见十分常见之事。但是这作为“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一句的源流,又的确有着重要意义。首先就是这篇文稿之中将“独立”与“自由”并称,从这篇文献对为王国维自杀原因的分析之中,叙述了当时的历史背景与学界的关系。与陈寅恪之后两次相似的表达相对照,能够看到这句话其实更多的并不是针对政治来说,其本身对于做学术而言就具有重要的指导性意义。接下来,罗老师通过对陈寅恪政治与经济条件的书写,体现了其选择的历史语境,并且与张荪圃等人对比,探究其对梁启超提出的“新史学”的接续与继承。

  之后的讨论更多的集中于“自我”本身的含义展开,某种意义上,这会更让我想到主体性这样观点哲学意涵,我最后的提出的问题,也是想问与宋明理学“吾心光明,亦复何言”等思想传统的接续与新文化运动本身的革命性之间的张力,以及五四运动中女性的独立解放风潮与随即出现的“娜拉走后怎样”的矛盾。但不论如何,对于“我”的关注,一方面是近代性的产物,另一方面却又在我国的宏大叙事中,被“习以为常”的集体主义话语所遮蔽。在马克思主义史学家眼中就已经看到了回归的必要。

  有意思的是,讲座中多次提到史景迁、余英时与华南学派,这与前几天与刘志伟老师的交流产生了奇妙的呼应:不论是“读书不肯为人忙”,还是对政治与史料性质与保存状况的关注,都不断地提醒着我们历史在一条时间长河之中的共同发展性。

  嗯,简要的来说这一个小时就可以这样概括——颇有些“通稿”的感觉呢。但我想,更为重要的,或许是对于主体的关注。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接续了研讨课讨论的主题——在对民族、国族、中华民族的讨论之下,其实都是对自我位置的某种体认,只是我们是社会性的产物。而与此同时,对文学的思考,其实其本身是一种个人性的表达。不论是鲁迅的“反抗绝望”,还是八九十年代的“去政治化的政治”,我们都能看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方面是原子化过程的不断发展,另一方面是对个体与“鲜活的人”的日益重视。——当然,这是符合传播学规律的,但是从一个更大的视角来看,这也是某种人的主体性的重新发挥与体察——某种意义上,文艺复兴所做的,不就是这样的工作吗?

  因此再回想起与刘志伟老师的交流,就更能感受在本身就是一次聚餐的前提下,彼此的真诚以及无拘束。不论是对现实的思考,例如对中大,对历史,还是对未来,这种交流都是极为宝贵的。当然,这种交流是有门槛的,而我只是在这上面徘徊——尽管我可以去忽视一些事实,但是因为对于一些关键概念不甚明了,我对于谈话的理解,注定是带有深刻的个人色彩的。——这个时候大概就要考虑到这个谈话的双方了:中大的教授与一位即将入职中大的,拥有丰富学术成果的学长。对于个人历史的追溯就如同打开了一本小说,本身就十分具有吸引力,而由此再回望现实,看法也就有了更深刻的基础。

  理解是相互的,而理解是需要通过交流获得的。

  我们都以个体的身份生活在这个不完美的社会中。

April 26,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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