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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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心里颇不宁静


今天依然拼命看书,因为明天就要考了。学期的成绩就全仗这两天挣,现在更感到考试的无用与无聊。

季羡林《清华园日记》1933.2.6.


  一到这个时候就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本来应该是最好的时光,但天是阴沉的,心是烦闷的。大概最近几天都是这个状态,要不是因为有期末的DDL,以及预感到之后并不存在闲暇,否则早就选择“躺平”了。
  我只是写着,写着,连在这里我的文字也不敢肆意。我希望去寻找到自身的主体性,但是却越来越感觉自己需要与他人建立连接从而去是我自身确信自己的价值。现在是早上十点半,今天是周一——倘若抛开今天是端午假期的事实,现在正应该是学习效率最高的时段,但我却愈发的感到头脑昏沉。我不是不明白我要做些什么,一个个DDL已经摆在了我的书桌上,输进了电脑的待办事项中。只是打开文稿,那一片空白的Word,像极了现在的脑海。要硬写,当然也能写出一些东西,但是这除了自欺欺人,又有什么作用呢?


  中午睡了一觉,因为今天过节还给一圈亲人打了电话——对于社恐的我来说,这样的对话也说不上几句,不过却是我最讨厌的“戴上面具”环节。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感受,从本能上其实自己是对社工与更长远的“从政”有着抵触的——当然,这并不是代表我自己做不好这些事情,事实上我常常从这些事情中找到成就与快乐——但是我现在却越来越怀疑这种快乐的真实性,或者说,我是不是一直在蒙蔽自己?这大概只有自己能够给出回答,他人的判断至多只能是某种“旁证”,但这其实就会面临与历史研究相似的困境,也就是并不知道这个判断正确与否——倘若做出回答本身就是主观的产物,而不是依凭外界,又如何从外界寻找到给予确定性的证明呢?
  所以,大概,一个人身处于不同的社会关系中,能够看到这个世界不同的景象,得到不同的反馈,其中有的是积极的、正面的,有的会是消极的、负面的,有的会是简单的,也有的是会是困难的。人非机器,因此不能长期从事一件事情而没有产生丝毫心理上的涟漪;人非手段,因此需要不断的去寻找自己行为的合法性解释。这两句话说得很文绉绉,但说到底就是一种“信念”,而这种价值判断恰恰是没有一个普适性的标准的。在这个时点我们彼此分离,去走向不同的专业道路,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条路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我已经感受到了这条路所散发的阴森的气息,仿佛是摄魂怪经过时冰封了周围的空气。
  但与此同时,我知道我没有选择,但是自己是否有像哈利一样的灵力,去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在那声“呼神护卫”被喊出之前,没人知道;而在喊出之后,你恰恰知道这并不是全部,而只是一次试炼。哈利会有人关爱、指导他,而我们也是一样,只是我们所面对的是未知的知识。一方面,这需要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但另一方面,需要自己不断的学习与积累——而这种阅读的过程、写作的过程。注定是孤独而痛苦的。或许我们在这之中时刻能够找到调剂,但是正如裹着糖衣的药片一样,糖衣终究只是掩饰痛苦的点缀,而苦痛,最为真实的苦痛,才能够给予身体最大的力量。
  只是我们不能立即接受这样的苦痛罢了,或者说,身体已经麻痹,头脑已经衰微,在刺激面前麻木不仁——厄尔曼在《青春》里写道,“岁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肤;热忱抛却,颓唐必至灵魂”。这读起来很像一句心灵鸡汤,但但真的失去了这种激情与热忱,敲下的键盘与提起的笔,都似乎感觉文字与思想中间似乎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墙,于是乎在一些瓦砾垒砌的高台上,只有用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作为水泥去裱糊这一堆一触即溃的建筑——可是图纸上,这就是一堵坚韧的墙。那么是什么偷工减料了呢?时间大抵是没有的,因为甚至还需要拖延DDL,但是之中的思考与努力却是实实在在的减少了——至少是连自己都不能接受的。
  奇怪,不是说好了,主观是作为生活的回答而不是作为生活的评判的么?
  这种张力撕裂着生活,但也维持着生活。因为它将黑暗撕开了一道口子,不论是更加黑暗还是光芒万丈,都寄寓了生活的可能性。
  可笑,追求确定性的前提,竟然是不确定性。
  而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心理颇不宁静。

June 14,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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