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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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最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


  一个人的成长可能就是如此迅速,我们经常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这句话的反面可能是,当真正将你摆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你能不能“谋其政”。能,当然这是一次机会,能够让你开启“更美好”的未来,或者至少,在别人的心中留下印象;没有,当然这本身就不是你的,你不会有什么更大的“心理负担”——这或许是一种更好的状态吧。但不论如何,要思考的是,这是我自己的时间(而不是我们),这是我自己的生活,别人回来关切的问,这样你是不是太辛苦,但是我知道这是我的选择,是为自己之前的错误埋单,是无言地靠自己的能力解决一些问题——我们终究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与他者不同。当然这种不同在某些时候可能是“矛盾的次要方面”,但是终究是不同,他可能影响最终的结果,至少会影响叙述方式与表达效果——招生,说到底是某种“服务业”,是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是信息的传递。
  高铁在城市的边缘划过,身旁的旅客看着抖音,大声外放。我应该不止一次的表达过这样的感受,那就是这种场景很容易让人迷失,让人反而用时间去衡量空间——这当然是一些不同的理解。我看着远处的山峦以奔跑的速度从我身边掠过,我仿佛能拥有跨越河流的能力,但是不论如何,我还是我,并没有任何不同,我还是要面对自己的未来,要面对不确定性,要面对批评,要承认自己的无知。昨天看到一篇写罗翔老师的文章,说到罗翔在公共场合与课堂的不同——当然课堂也是一种公共场合,但是正因为课堂的特殊性,他可以允许一些“不刊之论”——事实上正确的话语,并不一定在价值上正确,这是不同的判断,也是社会与个人深层张力的体现——当然你或许可以对这个论断提出异议,但是这二者关系本身是会成为问题的。而在学术共同体的语境中,说出的话或者做出的事,可能并不能被大多数所了解或理解,但是这并不代表这样的事没有意义,因为判断的标准并不是大多数人(但是我并不否认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这二者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只是这要展开论述就不可避免的会要涉及到。,或者说至少会影射CCP的执政合法性,在某种意义上这是“讲好中国故事”的内容,但这种表达很快就会被“泛政治化”与民粹、标签化的方式加以判断,从而从道德而不是事实上进行讨论,而这样的讨论,注定是低效甚至是无效的)。
  高铁作为中国的一张名片,甚至登上了高考作文,这本是一个十分容易生发“厉害了我的国”感叹的场域,但是我并不希望因情绪去冲击理性——空间性的移动本身会带有时间性的意涵,而空间的变化加以个人的主观感受,正是人具有主体性的最好说明。短短两天,出成绩之后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快,但也比我想象之中要更为混乱。今年我们遇到的困难应该来说要比去年更大,或者说,实在不同的高考分数状况下对之前我们准备的某种“嘲弄”。我会去常常安慰与我一起负责地方的志愿者,毕竟那是一位大一的学弟,作为学长,不论如何都是有这个责任的,也要担起这个责任。从某种意义上讲我自己的片区招的还算成功,但是我也深刻明白这并不是我的功劳,我只是在这之中扮演了一个“若即若离”的角色。我渐渐的意识到自己表达的问题,自己的固执,以及对这种需要与人“强互动”工作的感受。我逐渐发现真诚才是面对现实的最好武器,尽管我会疲累,会失望,会愤怒,但不论如何我是我自己。我不愿意麻烦别人,哪怕这会让我自己更麻烦。
  因此昨天上午,我突然发现“题目”难度没有那么大的时候,我其实都仍然是被一种深深的不确定性所包裹的,因为我也不能掌握到所有的信息,并且我对于这个省来说,本就是“外省人”,他们会对我的能力有期待,这当然能够理解,而我所能做的,是在这之中去不断“寻找自我”。我觉得这种感受就十分奇妙,因为一方面我并不需要负累去关注KPI的指标,但是另一方面我又能够拥有一种“上帝视角”去根据我所掌握的信息作出判断。我改变不了什么,我也没有权力、能力或是意愿去改变什么,但是另一方面因为自己的角色我又深深嵌于其中。
  我不知道我上一句在表达什么。——为什么要知道呢?
  不过从一个有趣的视角倒是能够让我感受到一种“生活”——尽管这注定是扭曲的,我只是通过一个特定的视角,或者说,“小孔成像”出了当地的生活。昨天中午我匆匆来到南昌,去做一名考生的工作,我深深地知道这昨天的那个语境中,时间可能就是意味着一切——当然我也能有很多理由说, 时间不意味着一切。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带,以一个准备宣讲的物质基础,要面对的却是对整个生活的变化,于是乎我选择晚上最后一班高铁回去,今天早上最早一班高铁再到南昌——这大概不会耽误什么,但是却在路上能够遇到更多的人,浪掷更多的时间。而在另一方面,在招生之外,我其实不能忘记自己的“第一身份”——一名大三学生。
  我想了一想要不要把“大三”这个词加进去,还是觉得加进去更有感觉——这种年岁的变化变化的绝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其能够代表(或者是外人认为能够代表)的更多东西——岁月意味着经验的沉淀,而经验意味着某种判断的基础,判断,则与责任直接相关。我突然会关注身边人,不论是今早的高铁上坐我后排的乘客大声讨论的清北在我所负责地区的招生计划与分数线,还是昨晚下了高铁打车,那位年岁约莫是我父亲的司机竟然是生长在耒阳,与我有一搭没一搭从丧葬制度到丧服到教育聊着——忽然之间让我有一种“田野调查”的感觉。更不用说这两天遇到的更多“有自己风格”的司机——边开车边玩狼人杀的,对于南昌各大交通枢纽设置“网约车停车点”欲言又止的,在生米大桥上飙到100km/h的……我相信开滴滴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比如那位“老乡”就只是在下班之后开三个来回的高铁站,应该能多挣五十多块钱吧,我想。即便自己不开,但是坐在车里也能够感到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升腾,尤其是在快速路看到前方一辆车慢悠悠的,或者是夜晚路边突然闪过一个身影的时候。我觉得尽管可能没有交流,但是身边人的行动或者发生的事件真切的与我有关。往返三趟高铁都可以说是在最后时刻才将将买到票的,我见证了汹涌的客流,见证了晚间的高铁站,与无数我不熟识的人共同完成了空间上的移动。
  每个人都是如此独立而璀璨的个体。
  我跟旁人开玩笑,说出完成绩,考生们“拥有了我们梦寐以求的权力,选择的权力”。这当然是去年的梗,但是在某个意义上确实有效。但是我想或许更应该反思的,是有关“存在与时间”。这之中的意涵或许更为深刻,在这之中我是固执的,同时我或许也是独特的。但是每个人都是独特的,每个人终究能够有自己的未来。所有的选择都不能能决定什么,但是你自己可以决定你自己的生活,这不因为某个冰冷的数字而改变。我会向所有人致以真诚的祝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能有美好的明天。
  “泥菩萨过河”。

June 17,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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