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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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终将推着我们向前


在那不遥远的地方

有我为你鼓掌

坚强是你一贯形象

瞄准属于你的方向

放开手去追逐希望

心中的某个地方


  实习逐渐接近尾声,我也似乎逐渐适应了这种“工作节奏”,并且在这之中寻找到更多自己的空间。

  马院夏令营,或者更为确切地说,马院招生宣讲会,最为激荡人心的部分,是“面试”,或者说,“分组交流”。每个人只有两三分钟的时间,这意味着所有人要将想表达的东西凝练在短短五六百字中,而我在不断的修改中——甚至是,第一次在正式开始之前读了两三遍稿子。就像在上一篇博文中讲到的,我第一感到自己的表达是如此“奇怪”,或者说,让自己都觉得不满。马院夏令营可以说其实并不是针对我的,当某种意义上,其实提示着我去思考一些更为实际的韦礼安,以及为这个目标去做出自己的努力。作为现在可以说是唯一的道路,或许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办法再去退缩。“年岁有加,并非垂老,理想消散,方堕暮年”。我们其实不断地在思考自己的位置,以及想要努力摆脱自己身上的标签,但不论如何,最后评判的,一定是自己做出了什么事,以及自己有多少积累。而在这里踽踽,注定只能增加焦虑。

  忘了马院夏令营吧,那只是一个招生宣讲罢了,真正的录取还是要看一个月之后。我也似乎正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仿佛生活已经因为这个夏令营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说,在周六去到团堡的农村学工学农之后,因为夏令营我们几乎可以说是“溜”回来的,不过换句话说,自己也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鬼使神差的想要去“下面”,可能是觉得自己到了一个县,不真实的触摸泥土终究还是会有些遗憾——但是社恐的我又会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一种超出自身的异化感,换句话说,我感受到与人交流似乎在丧失自己的“生命能量”。而这种状况,如今哪怕是与本已有着某种共同点,或者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不熟的同学,都能让我感受到这种感觉。我也不是知道这意味什么,但毫无疑问这并不是某种积极的信号。算上今天,自己大概就真的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好好读过一本书了。尽管这之中有调研报告、读书笔记等小学期的安排,也有三个星期前才结束的春季学期的所有课程任务,但是这之中的问题在于我认为自己是没有输入的。尽管你或许可以说生活本身就是最好的教材,但是去阅读这本教材首先是需要感受力的,但是不论是从周六的下田(从内容上看,或许直接这样说也并无不妥),还是从周一去到中学宣讲来看,我惊恐的发现,自己对生活似乎并不是那样好奇,或者说,在“理所当然”之中,似乎忽略了生活中的许多细节。当然这可能一方面是视角的问题,换句话说可能是自己,毕竟过了三年,哪怕我再标榜自己能够“感同身受”,都无法抵抗最终发现的,不论是我当时的学习生活,还是如今我尝试理解与想象的高中生活,都似乎带有极强的主观色彩与个人色彩。我突然发现自己的特殊——这或许就是我这一个月之中所知道的一个最为深刻而简单的事实。

  坦率的来说,从周六到周一,在利川的感受其实并没有那么负面,只是我自己或许一直在用一种批判与对比的眼光来看。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是在周二,因为下午要真的去到水稻田里,据说也是除杂草吧,一方面有同学对光脚到环境好到青蛙众多的农田里有想法,另一方面是田主人对同学们的到来踩坏了很多水稻心存不满——当然后者更多的是一些沟通上的问题,可能前者也是。不过我可能更多的会报以理解,因为和毕竟是与日常经历,甚至是通常观念差别过大的一种感受。清华的价值当然会告诉你“听话出活”,但是这个价值本身在现代这个世界上就是饱受争议和质疑的。当然我并没有现场在,这也只是我自己脑补出的评论——毕竟当时我的学工学农,也就是在一片荒芜的,或者更为准确的来说,废弃的土地上,不知道为什么八月份要来种玉米。能够亲身到水稻田至少是一种真实,当然我们也不能预设自己能作出什么,但是我们至少应该对事实,不论是长起来水稻,还是对有些同学下意识的胆怯保有理解,毕竟我们每个人所有的都只是个体性的生命经验,你无法要求别人向你一样勇敢与积极,哪怕这是一门课程,一门必修课程。

  这让我更加深刻的思考生活与学习的关系,或者说,从课程之中,尤其是从这种本身就带有很强实践性的“课程”之中会学到什么,或者说,能学到什么,应该学到什么。从这次实习一开始,对最后的集体交流以及读书环节,大部分同学都表现出了相当的不满,我想这更多的是对这种形式,或者说必须要有“记录”的感受记录有关,当然我也要承认,自己在晚上的确大多数时候效率不高,以至于消磨了许多鲜活的生命经验。这或许也是我为什么会感觉自己“不适合”社会学的原因——我或许会更加关注时间性的原因,而这我就无法解释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场实践到底有什么用”,或者说,现场给人带来的意义是什么。这里我感受最深的或许是大一的寒假去希腊,去望向那郁郁葱葱的一块草坪,但是还没有仔细阅读过荷马史诗、苏格拉底与柏拉图的我只能在一片空虚中想象——我觉得这不一定是想象情景,而是一种由理解而来的激情。只是当时的我的确懂得太少,或者说,不知道这种乐趣的来源。而现在过了两年,我觉得再去旁听一门大一时候的课,一方面是找回当时的感觉,另一方面是让我自己知道自己仍然有多么无知。或许在大学的过程可以有一个统一的主题,那就是不断放弃,或者说,了解到自己能力的边界,同时“进一步有一步的欢喜”。在这个过程中其实我们自始至终都在发生改变,最终形成了一个独特的自己,一个不能与别人轻易进行比较的自己。

  坦率的来说,对自己来说这是一个渐渐明白自己的过程,但是换个角度,同样有关个人与这个世界的相处。在这里我们经常说到个体、说到彷徨,但是归根结底是对未来的位置以及对自己的不确定。而这背后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自己的价值是依凭着他人的认可而形成的。诚然,在这个和世界上我们不可能与旁人毫无关联,但是我们终究是一个个的个体,拥有着自己的生活,即便存在“感情”与“感性”,但是那些也根源于我们的个体判断。“世界上没有什么真正的感同身受”,当然这样这个世界或许理性的可怕,但是这或许会是一个更简单的世界呀。

  这也或许是为什么,成年人的世界之中永远没有“简单”一说,永远都是权衡取舍,永远都是“我都要”。不确定性或许构成了我们焦虑的来源,但是同时或许是我们能够坚信有一个更好的未来的基础。这全靠你如何看待,但是这种眼光的背后是对这个世界的判断,而这是在一个实践-反馈的过程中,又或者说,“干中学”的过程中不断积累而成的。我们能对过去有着自信,也由此,我们有奔向未来的方向。


  这也或许是为什么我会对学习学妹们总是保有那样一丝感情,不客气的说,在这样的表述过程中能够满足一些我的脆弱的虚荣心——在现在这个社会中谈“情怀”或许是一件特别奢侈而可笑的事,但是的确有太多时候,我们的所作所为并不能被放在一个理性的框架下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这或许才标示我们作为一个人所有的主体性。但是对于一些明显不合理的,或者说,其实并没有情怀的事情,我想也应该对此抱有理解,毕竟这只是一种“情分”。因此我对周一去利川一中与五中开展全覆盖的宣讲是极不感冒的。——我也不是之前没有去中学做过宣讲,也不是没有东西与中学生们分享,但是正是之前一年的宣讲与招生经历使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特殊,同时自己也不是会被所有人接受与欢迎。经历了今年的招生我有一种深刻的感觉,那就是我“体验”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换句话说,招生似乎并不能带给我更多意义——我也不是一定要追求什么物质上的好处,但是我需要一种东西让我的心灵得到满足。从招生到宣讲,及至我今年会继续参加的格致计划,其实都是让我不断的去输出的项目,但是我在这之中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无知与鄙陋,而这叠加上保研的压力让我只能现在这种高压下过一种扭曲的生活。而这又可以将其称之为“逃避”。不是说不想拥有一段沉静的时光,而是时间推着我们向前。

  我发现自己前所未有的需要输入,不论是输出之后的反馈——甚至可能是偏负面的批评,还是自己阅读书籍所获得的新知。只是我们已经走到了这样一个节点,是一个需要厚积薄发的时刻。而到这时我才发现,之前撒下的谎,最终只是会欺骗当时的自己。让那些由“清华”或是“新雅”而来的,由我个人承担的掌声消散吧,我们只需要岁月推着我们向前,在这之中如果能够用努力去给时光的洪流施加一个反作用力,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July 21,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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