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你自己!
一时不知道要从哪里说才好。四点到五点半,短短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却似乎是那样漫长。
我当然明白这有关未来,但是我又显得是如此轻飘。我忽然发现自己活在梦中,或者说,生活对我来说突然像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与此同时我又不能摆脱这团思绪,因为在其某些部分,承载着过往的荣光。我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不是被刺痛,但是在那温柔的话语下,我知道我的一切仍在摇晃,而那或许不是一种与理想的共振,而是一种随风摇曳的飘零。
与两位老师相处的时间都不算短,相互之间也足够坦诚,我想这个决定,确实是咎由自取吧。确实是的,我需要为自己想到一条后路,对未来我现在感到一团混沌,那只是一种状态,它或许迷人,但或许也只是存在于我的脑海之中。而在这本就摇晃,瘴疠横行的岁月中,拥有“自我”或许是一件好事,它能够让人不焦虑,但是它的另一面是,对这个自我的确证是生活的某种基础。换句话说,便是需要从自我出发去对生活中的每一件事做出判断,做出决策,并且自己,至少是自己是需要认同这个决策的,并且坚持一以贯之地做下去。而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对这个自我所做出的决策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今天是八月六日,换句话说,离推免系统开放还有十天,离最终结果公布,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不论如何,由于时间本身是线性流动的——我们还先不说如何叙述的问题,我们终会要面对那一天,或者说,去接受一个结果。而现在一切似乎还可以改变,尽管我似乎看到门的缝隙变得更窄了,但是仍然是有光亮的——尽管这种光亮,其实是来自政策的红利。
坦率地来说,这两个月对我改变确实是挺大的,或者说,自己能够明显感受到这种心态的变化。这或许是因为面对未来的焦虑,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逃避——或者说,自己的踟蹰——又或者,是感受到自己思想,至少在目前的边界。我能感受到这种无力感,但令我最不能忍受的,或许是在面对这种困难之后,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逃避——但是这两者都是我自己。我可以用语言去掩饰,可以用一些敷衍的作品去完成任务,但是这骗不了别人,更骗不了我自己。
而摧毁我自己自信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许就是这种欺骗。我不断地给自己生活做加法,去对着一张纸规划自己的生活。我也感受的到这之中哪些是“无意义”的,但是却相反越来越深陷其中。我开始在意他人的看法,反过来却越发不敢与他人交往。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大三了,有更大的责任与更高的期望会落在我的肩上,而我自己仍然是大一的玩世不恭。——这不意味着我做不好事情,只是我更加深刻的想要体验孤独,但又对孤独如此恐惧。在我的架子上现在还放着我从高中到来的几本书,《宋词鉴赏辞典》《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这些都有关语言,有关美,但是我自己却走向了反面。我能够隐隐地感受到对课程的一种直观的喜恶,但或许正如夏老师所说,在一个不同的语境与逻辑之中,那同样能够被理解,并且不一定是你想象得如此简单。而我的回答是,“是的,我能理解,但我不接受”。
真的理解吗?真的接受吗?这或许是一个月之前我约李蕉老师的开放交流时间时,那句“不,我知道,你改。”“你会成为一个很棒的老师的。”能够让我如此感动,或者说,被我记住的原因。对,我现在确实深深认识到自己的不完美,或者说,如同在静水中飘流的皮划艇,或许在风浪之中我还能够奋勇的去搏击,但在静水之中却突然开始随波逐流。你说真的不知道方向吗?大的方向也是有的,也有一个对状态的大概想法,但是具体到怎么做,或者说,从做什么,仍然是一团浆糊。这确实是不正常的的,但是我却有在心里对这种计划隐隐有些反感,或者说,或许实习的日子让我感受到了我的快乐,来自于一种在自我层面不断取得一些小的认识,而在自己做完了之后,自己的努力能够被他人认可的过程吧。但这种“出活”,我需要先在自我之中找到一种确认,但这现在这种确认恰恰是缺失的。是不是能够编出一套话语呢?话语的编纂或许是简单的,但是想想那是自己之后的三年,甚至是八九年的时光,我开始犹豫了,那种对于“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恐惧支配着我,尽管我知道在读书的过程中,永远能有着新的快乐与收获。但对于我来说,另一个问题恰恰在于,这种收获对于我来说是模糊的,或者说,这其实是我仍然没有找到我从大一以来就想要回答的一个问题的答案:“怎么读书?”两年之前我能够接受一个回答,叫“先读着”,两年之后,当我真的这么做了之后,他人告诉我,“我知道你读了很多书,但是。”前半句,是那样的轻飘,尽管作为一种认可,它或许仍然真诚,但谁都知道,重点在后半句。夏老师说我是一个“输出型”的人,而我却认为那是我的假面,是为了合群,为了自己心中脆弱的虚荣所营造出来的幻象。难道假面戴的太久了,就真的摘不下来了么?
或者说,那就是本来的自我,只是我对我自己,如此讨厌?
这句话或许就会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对象感”。我不知道这个词应该怎么“换句话说”,比如说,不在意他人的感受?嗯,这样看起来,我确实没有什么“对象感”。不是因为它不重要,随便换位想想也都能感受到这种情感,怕的只是不这么去做。而这个问题更为尖锐的地方,我理解的是,因为这或许是对一个人性格的判断,这甚至都可以与基因扯上关联。重夺天的交流来看,现在再想想那些回忆的碎片,确实中间那一段的表达过于轻浮,而我却把它当作坦诚。从另一个角度说,这个西二旗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我感到疲累,但正如老师所说,你要看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有很多种观点,甚至同样的论据也不一定能够得出同样的结果。只能说,自己在这方面,或许从自己的语言也能够看出来吧,其实就并没有太注重这个方面,换句话说,我或许可以用一些小聪明夹杂着真心,但是我却没有学会如何伪装。这不是圆滑,而是生活的内涵。或许师生关系的交往之中,到了大学之后,我确实有了一些变化,或者说,这种关系超越了“成绩”——那个简单的数字,而是要真正“一起”去做出什么。两位老师都是十分优秀的青年学者,但也正因如此,在共享更多话语的同时,或许也就更多了一分期望。毕竟谁都知道如今的学术环境,而这夹杂着行政事务,每个人,每种生活都注定不简单。这也就是为什么“内卷”在清华早就成为了一个“约定俗成的暗语”。但是内卷终究与奋斗不是同义词,对于知识的探索是所有人共同的目标。在这一点上,与以往的学生时代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只是这次,学习成为了生活的全部,或者说,学习的内涵前所未有的被推广。
而我在之中,终究还是一个大三的学生罢了。其实我没有任何“权威”去输出,对自己的怀疑,很很多时候也是在于对自己是否仅仅是变成了A课程到B课程的“搬运工”的角色。可能大四我还有一年时间去转换这种生活,但是下个学期,哪怕15学分,似乎也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可接受——更何况那些课程都是“硬课”,并且对我来说都是“最后一次机会”。我在上半年的blog之中应该多次提到了“向内收”的部分,但是现在的局面恰恰是,我需要不断地去展示自己,但是又不乏逃避对自己是不是“半桶水晃荡”的质疑。这或许是一种虚荣吧,那也只有这样解释了。
这也或许能够解释我这一个月,不论是招生、讲课还是实习,都仿佛只是在机械的“完成任务”,我不再能够感受到那种与人交往时侯的欢愉,或者说,一种“满足感与获得感”,经历的一切似乎都只是过眼云烟。或许我能够用文字去遮掩——比如说明天要提交的实习报告,但是这似乎与我自己,与我自己的生活无关,只是一种“变态”而非“常态”。这或许是很多清华学生走出校园之后的一种常见感觉,但于我而言,在这种感觉之上,是对自己做这件事情的“资格”本身的深深怀疑。我究竟能够在这个过程中给别人带来什么?能否跳出自己的舒适圈去顾及别人的感受——另一面是,我似乎也不能很好的捕捉到他人的反馈。可能这些事情到最后,都只是一些很小的建议,比如说放慢语速,比如说写完东西之后自己再读一遍,但是这背后是更深的问题。而我,在上一个学期疯狂的“赶ddl”之后,甚至连按时完成作业,某种意义上都变成了一种挑战。
对,这不应该是正常的,这也让我很痛苦。
但是我仍然是在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以及这座园子里活着的,哪怕不提生活。我在这样的选择的关口需要去探求未来的道路,需要去展示自己——但同时或许是掩饰自己。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也对自己的大脑能够自然流淌出值得书写的记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这个blog,在预想之中就是没有什么“受众”的,以上所说的那些,除了与夏老师的谈话,其他多多少少、零零碎碎在上个月的博文中也有写到,也有与旁人交流过——或许不仅仅是上个月,可能是上两个月、上个季度吧。而我能想到的解决方式,首先还是从我自己开始,只有我能够再去输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说,对未来的计划、阅读的感受,才能够开启下一段与人交往的时光,才值得被人倾听、被人反馈、才值得拥有未来。
疫情已经让我的日常生活在这几天变得摇晃,从8月2日返校以来也快过了一个星期了,但是我仍然处在一种“过渡期”之中。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August 6,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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