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蠢动着人性之恶的潘多拉魔盒中,希腊人曾让“希望”在其他一切之后飞出,视其为所有事物中最可怕的一件。我不知道有什么比这更动人的象征。因为“希望”,与人们通常认为的相反,等同于顺从。而生活,恰恰是不顺从。——加缪《婚礼集》
我发现需要有一些地方去让我能够随时随地去言说,至少,有一种“反对的权利”。
这本应是言论自由的应有之义,今天也是诺贝尔和平奖颁布的日子,合着一项有关于新闻行业的负面清单的颁布,让这个问题不论是从自身还是社会,从世界再到国家,都具有了某种切身性。而令我感念的,是至少在这里,我还能够有某种表达的空间——尽管因为种种,我已经大概一个多月没有更新了。
没有更新不代表没有写作,只是感觉写的还不够——既不够多,也不够令我满意。当然在这背后是这两个月的混乱——我看到未来,但是未曾想现实原来是如此残酷。今天大概又注定无眠,只是这种生活是我自己选择,因而我不能去抱怨分毫。只有自己才能为自己负责,当然这之中会遇到这个世界的种种纷扰,但或许我应该有勇气去相信自己的判断。
人生路,终究要自己来走。
最近整理微信的文件传输助手里面的记录,里面还留下了大概是高考招生季的一些痕迹。
今天可以说又躺了一天,但是时间真的经不起这样的挥霍了,这里所提供的条件也深深地让我觉得“不做点什么不行”。“舒服都是留给死人的”,我不敢相信有一天这样的鸡汤会被我自愿地服下。有关梦想,有关未来,有关人。
今天一位同学发的消息很让人感动,这位同学之前与我们的沟通之中——至少他还没有忘记我——也总是想让人“再帮他一把”,只是分数是冷酷的,规则是既定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给他真诚的祝福,以及所有力所能及的帮助。今天我知道了雅礼今年的成绩,还有招生之中最新出炉的种种闹剧。它有关清北两所学校,有关不同的高中,有关不同的人——对,这终究还是要落到人身上,因为最终还是人在接受教育,而不是机器。人是具有光荣与梦想的, 人是需要借助某种精神力量而活的。如今我在房间里孤独而固执的点亮一盏灯,但我知道今晚上注定不能写出什么——而这意味着明天晚上我必须写出什么,这意味着用“快乐”的时间进行交换。我第一次感受到娱乐是“可耻的职业”——但是这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恰与之前所讨论的人生的“本真状态”密切相关。
我们到底是在追求快乐还是在经历痛苦,抑或是相反?
然后还有一段或许是更早的文字。
下雨的天气让人不想做事情。
当然,怎么样也怪不到天气头上。
我看着时间一点一滴流过,就如同打在高层建筑上的雨声,如此清晰,又如此喧闹。
我或许只是想一个人呆着,但是这个环境让我这样的要求都不可能——当工作就是与他人沟通的时候,我只能说,这种状态对我来说,或许成为一种“变态”比较好。
我清楚的知道我的表达欲望,但是可能目前更需要的是理智与限制。我知道我自己要做什么事情,但是总是踽踽不前。时间的流逝本身不会带来任何意义,我知道我自己要去做一些事情——但是当这种事情总是“外求”而不是“内收”的时候,这些事情本身是值得怀疑的——因为没有事情,也能够说是一种事情。
从这两段文字里或许能让我看到,我处在这种状态之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当时的我还在学期末,只需要在最后赶完所有的DDL,然后就能看到保研结束之后的曙光——但是当这个时间节点过去,我突然发现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区别,甚至研究还加入我的日常生活中。而我没有余香这学期的课尽管不是那么“硬”,但是却让我感受到深深的不适——不熟悉的阅读材料,令人感兴趣但提不起研究兴趣的题目。而更为严重的,是在已经看到一个专业的未来之下,我仿佛并不再能去处理现实与未来的关系,或者说,有一种“我知道这很重要,但是当我做了一下之后,我发现这些终究不属于我”的那种挫败与颓唐,从而去整个瓦解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我究竟是有怎样的本领到了现在,又为什么能够被别人认可,这些究竟是我自己的能力,还是因为我自己是一个忠实的留声机,去将他人的智慧引为自己的虚妄?但是时间却容不得我思考这么多,但是面对这一系列的阅读与写作任务,我又是本能地想要逃离——这就好像你在充满笑气的屋子里,你感受到自己的生活处在一个高度癫狂的状态,但是你的理性发现这种状态是癫狂的,但是身边的所有氛围促使着你融入这整个氛围,或者说,自己也接受了这个氛围。
这或许是一种悲哀吧,但或许现在的空气,就是这样的哀怨着与幸福着的混合。
匆匆请假今天早班与晚一的勤工俭学,然后发现今天的自己还有奖学金答辩、Pre准备与组会,组会自己还没有准备,还有研讨课和政治哲学的DDL【应该】在今天完成,刚刚布置完党课小组接下来两周的工作,发现自己想要表达的也表达完了,更多的,只能留着自己一个人消化而不能被表达——简而言之,就是我自己最近就是在惩罚自己吧。那种向所有人表示“我很好”,但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状态是,“你只有非常努力,才能让别人看起来毫不费力”。然而在这个过程中是没有认可,感受也是无法被分享的。我还是相信用作品说话,但是当我发现自己不再有写东西的欲望与能力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种真切的恐慌。但是这种恐慌是不能通过理解来消除的,只有通过自己不断去写才能够有消除的可能——对,才仅仅是可能,因为你才有可能去向别人表达,“抱歉,我很努力了,但是也还是这样”。这其实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是我能够接受的底线——那就是至少自己努力过。然而我或许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努力,是有一个上限的。
October 9,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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