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身漂亮的衣服,然后就爱上了它。
我突然想起,昨天是万圣节,但对于我来说,只是又一个赶完DDL的日子。
我尝试着将一些东西去进行分享,但是最终发现我要的并不是理解与支持——那对于我来说,这种分享只是另外一种虚荣的外化,而这正是我要警惕的。
可笑,屠龙之人最终变成了恶龙。
我希望我是在诚实地表达着的,但是这可爱又迷人的表达欲。我感受到我对自己的表达正在逐渐失去控制,但与此同时又没有一种更好的表达方式。这在另一个方面,或许是自己对生活逐渐失去控制的表征。
我开始警惕自己有一种惯性的表达,不考虑他人的感受;警惕自己是不是同样陷入某种偏见与思维陷阱之中——“不要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然而,怎么可能没有局限?怎么可能你所做的就那么轻易的被这个世界认可?我们都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微茫的特殊性存在,只是在不断的交流之中拆毁与重建巴别塔。在上帝看来,这是否又是极为可笑的呢?或许我们本就不应该追求那种普遍性,而应在特殊性之中泅渡。但是,这或许就是语言的魔力与魅力,他让我们彼此连接,“没有人是一个孤岛”。
大概上一次被这样的理想主义感动,还是在高中读到《南方周末》的新年献词的时候。而最近的新闻是,《南方周末》的创始人之一左方的去世。或许我并不学新闻,这个名字对我而言是极度陌生的——但是这并不妨碍那些时间对我而言耳熟能详。这或许就是人的某种境界吧。而我自己做历史,我会遇到大量的事件,大量的人物,或许因为我做的是近代史,我还能够看到许多人物与事件的照片,甚至去拿起他们或许也曾阅读过的书本,看到或许他们也曾看到过的风景。但是,这一切只能更加增添物是人非之感。而随着现代社会节奏的不断加快,我们都似乎比以往都更加明显的活在一个更为健忘的时代,哪怕是昨天的新闻对于我们来说都似乎是历史。在这种情况下,或许只有借助文字,才能去保存——至少是尽力地保存当时的心境、情感与感动。
而在这里,或许更应该探讨的的确是过去,但在我写这篇文字的时候,又其实已经是站在未来去描绘过去,这种对过去描绘的双重性是会影响到所采用的叙述方式与语言风格的,别的不说,我现在的心境其实就已经会影响到对当时的书写。
但是,不论如何,历史仍然是值得被记录的,哪怕它在记录的过程中掺杂了更多属于历史的因素——这或许正是历史研究的困难,与有趣之处吧。
我只能说,我在努力诚实的面对自己,去表达一些我想表达的。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又感到一种压迫与不自信——我不确定我是否找到了正确的对象,不确定说出的话是否“正确”,不确定这是否对他们而言是“有用”的信息。毫无疑问,我们生活在一个观念的世界之中,我们彼此相互影响,但对于每个“他者”而言其实都是一个黑箱。而在这座园子里,我们又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前史”,以至于完整的了解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这或许也是不必要的。我们只是用无力的语言去掩饰自己思想的贫乏——至少对于我而言,是这样的。我无法自信地向学长一样说出一套完整的叙述,我只是不断的尝试着去给出一些零碎的论证,然后不断的发问,不断地在质疑之中将一切推倒又重来。
感谢时间,让我现在还有这一丝丝的空间得以反思,并且还有人倾听。我越来越感觉这是一件很自私的行为,但是我又必须要为此找到一个出口——而这离在这里写出,或者说,形成文字,在我的心中还有一定的距离——这或许是另一种无力感的体现,那就是我终究是需要承认,自己对文字其实并没有很强的控制力。我甚至会对自己写的文字感到疏离。在这个愈来愈光怪陆离与物质丰盈的时代,我却越来越焦躁、不安与恐惧,去努力的抓住过去的荣光,然后掉进不确定的深渊。
我实在清楚,我拥有极好的人际关系与外部环境,而我自己在拖延之中,慢慢的毁掉这一切。快乐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我需要更加沉淀,更加内敛,去将心事化成文字,去将感性用理性加工。在生活这艘大船的泅渡过程中,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但最终有理由相信,我们会彼此相连。
November 1,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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