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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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叠印


我们从不单单注视一件东西:我们总是在审度物我之间的关系。

  很奇妙的一天,昨晚上先是肝到了三点半,怎么说也是把导师的任务在DDL之前完成了——对于DDL,还是要有一点基本的敬畏。
  早上起早,本来还想上早班的——因为周末两天早上都还是要上游泳课。说到游泳,大概是这两周最令我快乐,但是又不能被分享的事情了:我突然发现这似乎是一种肌肉记忆,这种不要动脑子,或者说,我真的在第一次开始游五十米的时候,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这种努力控制自己身体的过程大概是一种全新而又是十分奇妙的体验。阳光透过天蓝色的棚顶斜射进水面,有着不一样的光影。——然后发现今早上的课临时被取消了,大概也是这位老师每次上课的“保留艺能”了(当然没有不尊敬的意思),收获了一个四天的假期。那自然一切都可以稍微慢下来,把凌晨昏昏沉沉完成的翻译稿再对一遍交上去,然后从书架上抓起贺桂梅老师的《时间的叠印》,打开新买的小桌板,就开始看——话说最近,从显示屏到小桌板,真的感觉自己的“工作环境”有了一个质的提升,自己也不再是如此“工具焦虑”,课程任务也大多得以“安顿”,剩下的大概就是认真完成两篇毕业论文了。
  当然,打开《时间的叠印》就意味着损失写论文的时间,但这的确是令人快乐的,正如我在朋友圈里面写,“仿佛回到三年前,同样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沉浸在从《第一炉香》到《倾城之恋》的世界里。”——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描述一种很好的感觉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用历史中的语境来进行类比,但不论如何我的确很享受这种沉浸在书本之中的感觉。贺老师的文字大概并不能被归于“好读”的一类,但是那种或许深邃的语言之中所寄寓的思想,大概给自己或许再不会从事中文的生活以一种念想,而这或许就是专业化带给人的不幸。萧乾、沈从文、冯至、丁玲、赵树理,我真的有一种回到“中现经”课程的感觉,而那从某种意义上说,给我奠定了大学四年的某种基调——而即便如今,我也仍然对此感念,并且在不同时刻回想起这一经历。——我不敢说我对这些作家“感同身受”,也不敢说我读懂了这本书,甚至于,我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对这本书有“感觉”,但我的确十分感念这些文字,或许它与我的专业也会有某种连接——这或许是一种很功利的表达,但是这另一面是,我开始感到自己对文字有一种疏离,或者说,一种“眼高手低”的状态。我知道很多事情我一定要开始,now or ever。我不知道之后的生活会怎样,但我珍视这种感念。
  我逐渐开始克制自己的感情与表达,不再将这个世界的一切当做理所当然,去看到自己的特殊,并且警惕一切的意见与评价——我觉得这不是生活磨平了棱角,而只是在另一个角度对生活的观察。很难说自己这三年多学到了什么,建立了一种怎样的人际关系——嗷,值得一说的是,今天是男生节,但是因为我这个学期不怎么想搞社工,对男生节的期望也归于平淡,或者说,我可能就是一个没有什么“仪式感”的人,会在生活中的一些小细节之中“花心思”,但是并不喜欢刻意地“来事”。而这在另一种层面上,是我与生活环境关系的选择。在很多层面上我不得不去适应,我也似乎有更足的底气在院子里行走,但是在更多时候我会、需要、且默默地提醒自己谦卑。或许这个园子只是一个暂时的生活空间,而人生也只是这样的生活空间的连缀,一切关系也最终会走向尽头。我可以假装合群,假装深邃,但是我终究要面对时间的流逝以及自我的心灵。这不是一种自我审查,而是一种时刻的提醒与校正。而这背后起指导作用的,或许是对于一连串“根本问题”的回答与思索。
  我发现了我的生活空间正在逐步变得局限,感受到一种限制,而这学期的课也不断回应着自由与民主的问题。我不得不在现实之中去不断的去书写,装模作样的思考,以去获得一些认可,或者至少是不要让意外打碎自己的未来。但在另一方面我对未来是“没有想法”的,那方向,似乎是如血的晚霞残忍、迷人、永不可及。而在这片广阔的大海与天空之下,自己或许只是固执的寻找那条白鲸的可怜人。
  莫名其妙的想到三体,“给岁月以文明”与“给文明以岁月”。不记得这两句话原本的逻辑关系,但我能感受到一种学科的关怀以及一种更深邃的思考,而我需要做的, 或许是用语言,将这种“感觉”书写出来。
November 12,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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