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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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都兰


历变城乡:青都之兰 实践系列推送Day 5

编者按: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到了实践的结束。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文案是,“告别一种不属于自己的生活”。对于这个文案我没想什么,就是一种真实的情感,只是图片配的是在长城的背影——这或许给这条朋友圈以一种更大的时空感——哪一种生活,是属于自己的呢?自己又面临着一次空间的移动,这带来的是时间的损耗,却没有带来真正的成长。只有去感受,去思考,去接受批评,才可能比过去的自己进步那么一点点吧。


  今天是实践的最后一天,但是某种意义上说,今天才是殊为重要的一天——因为要去与发改局与文旅局的负责同志座谈。文旅局已在上文中说过,就不赘述,只是说,进一步加深了对那位局长的好感,同时也看到在体制内的一种可能——尽管这种可能并不被这个评价体系所认可,但是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所谓“理想信念”吧。但是在发改局就颇有意思了。因为自己主动承担了发改局的访谈任务,同时因为种种原因发改局只让三位同学参与访问,于是我、负责记录的支队长以及负责拍照的亦坤到了发改局。

  这里果然与文旅局不同,一切似乎都是跑动着的。接待我们的主管全面工作的副局长也是在县长与会议之间与我们周旋——或许这个词用的不太好吧,我也不知道是营造出来的一种热心,还是一种真心。毕竟,我们很多问题都是在都兰县的是十五规划上能够找到答案,而更具体的也不可说。最终我们的访谈主要是从一位主管重点项目的主任口中得出的。这其实让我有那么一丝挫败感,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覆盖到所有的问题,这或许是自己想要“逃离”的开始。但这也确实可以理解,因为刚开年,一切工作都要布置下去,而发改局又是“管钱”的部门,自然时间很紧张,同时也能看到更多的人。对于我们这样没有准备的问题,以“调研”而来与以“介绍”而来自然是大不相同的。但如果我们仅仅是要一个介绍,我们又为什么要面对面现场谈呢?

  这或许是一个悖论吧。希望都兰能发展的越来越好,文件里也是这么写的,但是实际呢?

  不管这么多,收拾好行李我们简单的吃了一碗馄饨——确实美味。然后我与其他三人就踏上了去西宁的旅程。这时我发现一个大问题:没有带水,意味着之后的六小时,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自己要在饥渴中度过。于是我果断的选择了睡觉——毕竟木已成舟,也无法再麻烦当地。于是我发现在大巴车上的六个小时变得很快,第一次睁开眼到了茶卡,第二次到了青海湖,然后和导师聊了聊,认识到自己开题还存在的问题,然后就到了西宁。车到西宁的时候特意绕到了市区,我之后去机场也是从市区走的,可能是有意的让我增加对于这座城市的了解。可能我最近确实太累而自己不自知,但总之没做什么事情。西宁是留不住我们的,下了车我们四人就各自奔向了不同的方向——有人坐火车去兰州,另外的人去酒店。我目送着他们离去,然后上了去机场的出租——当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放着机场大巴不坐,或许是担心时间,或许是塑造独自告别的仪式感,但总之,我一人登上了车,城市的万家灯火在我身后,而我乘坐的,是西宁机场当天倒数第二班航班。

  下面是当时在机场的一些记录。


  总算将自己之后的行程定下来,然后一门课65分万岁。很难想象这是我专业课的结束,也是我大四上学期的结束。
  刚刚结束一个实践,现在在机场。实践地离机场有六七个小时的车程,也就是说,半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我那班航班是这个机场今天最后一班航班,尽管我知道这个机场并不会关闭,但是他已不向“普通人”开放。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两年前在井冈山站乘坐那天最后一班火车去杭州。我知道,火车和飞机,是否发生疫情已经让这两段旅途有了太大的区别,但是似乎都有一件事情相似,那就是在这班火车/飞机之前,都是一班回家的火车/飞机:井冈山位于吉衡线,而上一班飞机飞往长沙。从一个更大的视角来看,车站与机场都象征着离别。离别,一方面是为了未来, 一方面意味着抛弃过去,但在这个场合告诉你有这样一种可能去回到过去,回到那注定回不去的golden days,那一刻真是令人破防。想到自己那破碎的文字,想到充满挑战的未来,或者说,明天开始的另一段实践,又或者是自己手头上看不到尽头的,或许还会遭到批评的事情,就感到深深的惆怅。可能这就是“成年人的破防就在一瞬间”。
  和一位朋友通了个电话,但却觉得通话进一步加深了我的emo。我现在就只想逃离,回家,至少那会让我感受到一种温暖,去调整自己的作息,去至少和一群人解释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去逃离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去好好的想一想自己要做什么,然后现在能做什么。此去一别,并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疫情防控常态化,自由却越来越显得像是一种稀缺品。那种“小舟在大海上漂流”的感觉愈发明显,但我们都处在钢筋水泥森林中,或许这就是一种现代的反语。
  我只是知道,我想要去表达,但是我既不知表达的内容,也不知表达的对象。我只知道我要写下去,去用空虚填满本就空虚的时间。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但是我却愈发怀疑起了自己。昨天和一位同学,在我自己的后见之明看来,讨论演变成了一种无意义的争吵。然后稍微收拾下情绪,去尝试着和另一位同学聊“理解”。但是我却愈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或者说,我想从这之中收获到些什么。或许是我自己愈发自私了吧,或许是自己的主体性需要遭遇这种怀疑与重思的过程。或许是这个社会让表达变得危险,不论如何,输入在这个时候都显得愈发重要。自己应该在哪里找到自己的位置,自己应该拥有一种怎样的生活——而实际上又是如何。我知道,这些问题提出本身就是重要的,但是这些问题的回答在目前同样愈发显得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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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孤独,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突然感觉接下来的五天是一种折磨——但是我无法言说,一切都已经是我之前的选择。机场的人声逐渐消散,而我没遭到什么防疫的质疑,踏上飞机,起飞时已经晚点了十五分钟。白银、定西、会宁、西安、襄阳、南阳、武汉……困意之间我拍了一些照,尤其是西安,这座令人情感复杂的城市。之前我去过,而现在这种疫情的状况下从高空飞跃,能清晰地分辨渭河与西安的环路,在这个一天的结尾,在这个疫情的冬天,在这个游子还需远行的时刻,我想只能用睡眠抵挡情感的侵袭,但这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欺骗。

  武汉同样是与疫情息息相关的,但我们这次特意绕开了这个点——可能是众所周知吧。实践结束的那天,海淀疫情,令人哑然失笑。生活或许最喜欢开这种无谓的玩笑,让人在苦笑中感受到生活的恶趣味。这是武汉今天最早的几班航班,硕大的显示屏像是在像我们行礼,漫长的步道开着,剩下机械转动的声音回荡在大厅。花了一些时间找到约的车辆——很难想象为什么到达区没有网络,以至于我上到出发层,在一片阴暗的值机柜台前走过,是一种对出发的埋葬。最终我们上了机场二高速,然后到姑嫂树路高架,走完它就到了香港路,在一波波地绿灯中,武汉沉睡着,只有自己是显得如此不合时宜。到了酒店也没什么要求——之前说好武汉是要48小时核酸也没有人查,就拿到了房卡。同住的同学早已睡下,轻声上床,看看时间,2:30。这在清华还是挺正常的一个睡眠时间。

January 10,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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