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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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觅江城


“鸿雁计划”武汉实践系列推送Day 2

编者按:

  武汉或许承载了太多不寻常的感情,或者说,这个空间本身具有如此丰富的意涵。以至于我们可以有更多的解读空间。江城有什么?有什么值得我们“寻觅”?这不仅是因为我们参加了这个实践,更重要的是,我们对这个世界好奇。


  或许是因为今天得到的信息太多,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讨论内卷太过热烈,总之今天我还是保持着和昨天一样的作息——但昨天这作息本就过于阴间,也是在特殊情况下的无奈之举。

  但,哪怕或许这困意会对感受有影响,但我还是对我自己似乎丧失了对知识的兴趣感到一种怅然。

  今天实践的行程很丰富,但或许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走马观花”。早上首先逆着早高峰的车流到了岚图汽车工厂。的确,与昨天的造船厂很不一样,流水化,智能化体现得淋漓尽致。尽管或许对这个企业的市场地位与经营状况可以有更深入的分析,但是所见已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景象。但是我们并没有得到什么提问的机会与消化的时间,便匆匆踏上了去往车谷的车程——在那里,汉南区组织部主管人才工作的一位清华校友在等着我们。后来这件事当晚就被发上了当地的推送,还抓了三个同学写感想,我也是其中之一,也只能哑然失笑。当然,学长很热情,给我们也补充了很多信息,令我们耳目一新——但是,这些与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呢?当然能够理解做人才工作的“职业习惯”,但是,我们究竟与此关系几何?在这些炫目的宣传与讲解之后,属于我们的究竟有些什么?是“过瘾了”“畅想未来了”吗?这然后呢?我们不应该否定当地接待的努力,也的确对我们的到来,这一天可以说是最为重视的了,但是我却深刻的体会到一种“被安排”的感受。我不能苛责什么,所有人都是十分努力的,但是为什么我会感到这个呢?或许只能从我自己身上找原因了吧。晚上还看了一部武汉抗疫的纪录片,也领到了一本有关武汉在疫情期间当事人记下的手记,但是这些似乎对我而言显得如此陌生。这或许让我更深的认识到我自己所具有的主体性与自己所具有的生活可能性。或者说,我来到都兰,来到武汉,都是“刘奶奶进大观园”,仅仅是走马观花,仅仅是一场梦罢了(我没读过红楼梦,不要diss我)。这也可以解释我为什么在西宁就这么想要逃离——因为,这一切的美好都不属于我,他们是有期限的,他们是脆弱的,他们是被可以营造出来而我并不配的。这或许是一种十分特别的感受,但是这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

  “这就是一场梦,梦了很久依然很感动”。


  好的让我们回到对车谷(人才智慧港)的叙述中。只有到了才发现自己之前对这里的想像还是简单了,什么叫做“干事创业的沃土”,什么是对人才的诚意——这一段时间我总是对一些词语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而现在是对“抢人大战”这个词。而这时,武汉作为“千湖之城”的优势便凸现了出来——但遗憾的是,我们在武汉的这几天,空气不太好。

  离开车谷我们到了汉南区,应该是智慧网联汽车的一个展示区——其实这个展示基本上重复了在车谷的展示,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二楼,有一个现在正在运行的智慧城市系统。我想第一眼看到这个系统的人都会以为这是未来,但是这便是现实。当然这个系统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但是就我这个外行人来说,仍然觉得这已经足够新奇,或者说,给人以一种最基本的想象空间。什么叫做未来,未来的一个定义或许是,在想象之中出现但还不是现实。政府在这之中的地位其实是比较尴尬的——这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一种“基础设施”,其应用场景的丰富并不能改变其本身收益较低的事实,因此,如何将信息互联互通,如何把握好信息共享与隐私保护等等问题或许是需要进一步处理的——但是,我们也只是这样走马观花,随口一问。而我并不希望这样做。

  然后我们体验了颇为新奇的自动驾驶——这项技术差强人意,并且还受到政策的重重限制。但倘若不去探索,不去积累数据,这种未来或许很难实现。然后在春笋园区用过中饭——啊哈又是盒饭,大概这已经成为疫情之后的常态。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园区还是十分具有“地标性建筑”的潜力。当然,这句话的另一面是,在现实中其使用率仍然或许应该被打个问号。

  这之后我们离开了汉南区,来到汉阳铁厂旧址。因为时间安排等问题,我们在车上休息了一个多小时。这些地名应该都比较熟悉——汉阳铁厂、龟山,我们本来希望来这里看到武汉钢铁工业的变革,但最终却变成了对一个房地产企业的参访,当然,换句话说那就是对旧城改造的参访。张之洞博物馆还没开放当然是个遗憾。也能够看出当地也是很重视我们的到来的,但是总是有那么一丝不合时宜的商业性萦绕在身边。这里如果说有什么学科比较适合,建筑无疑是首位的。这身旁的一砖一瓦有着太多门道,比如说一堵景观墙,却是需要将砖一颗颗叠摞,其实是靠中间的钢管承重,到最后再加上景观照明设施的。还有我们所在建筑的结构加固和开发之间的矛盾,在既有的空间内设置合理的景观-比如说一个由轧轨摞起的穹窿。走出展示厅来到尚在改造中的,跨度由五百多米的一个废旧车间,身旁就是京广铁路,我忽的记起自己每次坐Z1去北京的时候,来这里大概是晚上九点半,那大幅的灯牌“汉阳铁厂,1890”对当时的我还极具冲击力,然而现在我就站在这一片土地上,去想象那时机器的轰鸣——而我是有切实的生活经验的——然后看到如今这空荡的厂房,不知这里未来会有怎样丰富的可能性。当然对于近代史而言,“汉阳铁厂”本身便是一个如此特殊的名字,“汉阳造”更是与那段历史密不可分。但是当我们真切的站在遗址上,看着它不再仅仅是遗址,不再停留在博物馆中,这种感觉其实同样是复杂的。这不仅仅与商业开发有关,或许更改让我们思考,历史与现实究竟在何处接榫,现实,应该如何关照历史。

  这之后我们去到了桥梁博物馆,一个隐藏在中铁大桥局宏大建筑背后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门,但里面是一片别有洞天。直到最后我们才知道,今天给我们讲解的讲解员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但毫无疑问他应该是有切身的工作经验的——其实这也是这两天我自己感受很深的一点吧,那就是与我们约莫同龄人,却在这里接受着我们的打量。这其实挺让自己不寒而栗,因为,“你凝望着深渊,深渊也在凝望着你”。当然我们身上所承载的远远不是我们个体,或许更多的是“清华”的名气与名望,但这落回到我们每个参与者身上却形成了这种奇妙的共振——而我们知道,共振是会让人感到难受的。于我而言,这或许能够被简单的概括为某种疏离感。桥梁博物馆其实与我们的调研主题也有一定的关系,毕竟武船在八十年代转型之后也开始造桥——当然,这就更多的是土木方面的知识了,自己最多只是以一个交通爱好者的身份去进行了解。

  回到酒店才刚刚华灯初上,在武汉总是让我对时间感到恍惚。晚上看了一部日本导演拍摄的讲述武汉疫情的纪录片,大家明显看了进去,对里面一些明显的笑点也会发笑——但是,这段刚刚发生的历史,甚至说,还在发生的历史就仅止于此么?我们应该怎样纪念,怎么反思,怎么记录?在武汉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在日新月异的城市建设中,或许伤痛太容易被愈合,但是历史却沉淀得愈发厚重。

  于是我发现我自己太过渺小,开始对这样的新知感到抗拒,不想思考。看完纪录片之后有团建,但我找了个“为明天的党史学习找点资料”的借口先回了房间。我真的想一个人静静,去思考一些问题,去问自己,这一切真实么?我在这一切之中收获到了什么?但我发现自己还无法给出回答的时候,睡觉大概只是一种逃避。

  我恨我自己的无知与无能。

January 12,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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