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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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江城


“鸿雁计划”武汉实践系列推送Day 3-4

编者按:

  在武汉的前两天可以说是hardcore的。当地极为重视我们。我们也去到了一些一个人身份根本不能去到的地方,了解了许多可能不需要知道但是也不会知道的知识。但是这就是实践的意义么?在武汉的后两天可以说是轻松而快乐的,但是却很难说是“真正”的轻松与快乐。什么是“党史学习”?什么是“城市文化”?这当然不能仅止于体验,但是我们在这里也只有体验。


  在前两天密集的调研之后,实践的后半段就明显令人快乐。但是在第三天还有一个“阴魂不散”的事情——核酸检测。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第三天早上统一进行核酸检测的,因为这在两天之后又不能用——我自以为自己聪明在这天晚上自己去做了一次(当然,最后还是取出了纸质报告),但没想到的是在平台上,一天做的核酸都是显示0:00出结果,这显然不能让人接受。但是这也是整个实践的大背景吧,我还算幸运,能够参加两个连着的实践,而就在实践完的那天下午,海淀疫情。这里还是要忍不住吐槽一句,都已经是疫情之后的第三个春节,但却仍然似乎让人看不到解脱的希望。当然,戴口罩极大地缓解了社恐的焦虑,但是层层加码的防疫政策让跨区移动成为了一场胆战心惊地“开盲盒”之旅,这毫无疑问是对信心的极大冲击,也是完全不合理,不正常的。

  说回来,实践第三天要去游览的地方都与1927这个年份有关。金冲及先生最近出版的一本书直接将1927定位为“转折年代”,所言非虚。而武汉作为转折发生的重要场景,无疑承载了这段历史的丰富侧面。我们早上去的是汉阳区的中共中央机关旧址和八七会议旧址。当时的汉阳——哪怕是现在的汉阳,单从地铁线路的密度就能够看出其在武汉市的重要地位。而在1926-1927两年间,中共中央也迁来武汉,尽管必须承认在这期间有许多不完美的决策,但其中心地位无可撼动。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两个纪念馆都是这个世纪前十年的产物,在如今的眼光来看,里面的一些叙述(这些纪念馆也没什么实体文物)就有点,我直白的说吧,“低级红高级黑”的意味了。你说他什么都没讲呢,又确实都讲了,但是却凭空给人以更多的问号——为什么这个人就突然出现了;毛泽东、邓小平等人在其中是怎么起到作用的;为何这场会议就起到了这个作用;如果真的是这么重要的话,为什么之后仍然遭遇了如此重大的失败……这些问题不一而足,实在是令人感觉“吃不饱”。换言之就是一个最基本的问题,“不要把观众当傻子”,这也是如今党史这个学科的一个核心问题。相比之下,下午在武昌的两个旧址,中共五大纪念馆与毛泽东故居就给人的感受好很多,前者是去年新陈设的展览,后者则是主打情感牌。当然这次还是留了很多遗憾,比如说没有去辛亥革命纪念馆,武汉规划展览馆,湖北省博物馆等等。这些本来也是我为什么最后那天想下午再离开武汉——但是,我还是太想逃离了吧。毕竟,它就在那儿,不离不弃,而自己的心态早已不能支撑我去对这座城市了解更多,或者说,去接纳更多新知,而是想加渴望去内求自身。中午,我们插空去了黄鹤楼。从汉阳到黄鹤楼的这一路走的是武汉长江大桥。这是一条很经典的线路了,也让我们经行了江汉关、琴台和龟山——当然,在第四天的结尾,我们同样以向江汉关告别的方式,向武汉说再见。重登黄鹤楼,没有四年前的新奇——那时还没有疫情,也没有这么同学一起,登楼的路显得很长,楼也似乎很高,天空似乎比现在更为阴郁,心态也在尽力保持平静之外,潜藏着更深的焦虑。当然,一切都是最好的结局。可惜,四年后的武汉,空气仍旧不佳,京广线的火车仍然穿行,黄鹤楼下的棚户区仍然存在。但还是有了一些变化,比如说,黄鹤楼脚下的地铁5号线开通了,不必像我四年前一样骑着单车跑去首义路。但总的来说,一股怀古之情似乎喷薄,但不知道在哪里找到出口。从楼上下来,发现旁边就是户部巷,大大地让眼睛吃饱了,最后还是随大流去了一家烤鱼店——一个小插曲是,有同学被鱼刺卡住,在景点都游览完之后还去医院取了鱼刺。

  这大概就是第三天的主要内容。当我们游览完一天的景点——其实也不多,就四个——不知道为什么,集体感到一阵疲累。站在武汉的街头等车的时光莫名地印在脑海——当然,司机是很负责的。那个路牌的方向,“武昌江滩”,大概是留待我进一步去探索的吧。

  稍作休整便去本地人一致推荐的一家餐厅吃饭——我其实一直没有弄清楚这个支队的信息传递,至少我是没有在群里收到通知的,于是莫名其妙就成了最后到的——不过也没关系,似乎也没差很远。要说的是,真的不差。然后我们一起去唱歌,大概很久没有这么快乐地唱过歌了,可能是这个学期一直停留在想象之后的经历的一种现实化。结束已经约莫是凌晨一点,坐上回酒店的的士——其实也不远,就约莫一公里——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暖流。实践最重要的,还是与这一群人的相遇吧。


  实践的最后一天(不算后一天的返程了),安排就宽松了很多。一起乘地铁去武钢博物馆,对于我来说就是解锁了7号线和5号线。在“红钢城”出站,是5号线的一个特色站,周边也都是武钢家属区——这就很有家的感觉。天空从飘雨到飘雪,一路走着,聊着,1.5公里竟也如此之快。到了才发现武钢博物馆竟然是中午闭馆的,于是15min极限参观了一波,后来才想起,武钢应该是有自己的史志的,就当来打卡拍了个照,就往回走了——正巧我们在参观的时候有位母亲带着他的孩子参观,才让我们找到帮我们拍照的人,不知他看到清华大学的标识,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重回“红钢城”站,忽的想起可以去江汉路看看,于是5转2(主要是不想走徐家棚超长换乘…),到了就直奔一家火锅店——其实也挺可笑的,为什么会吃完全没有地方特色的火锅呢,但是集体出行就顾不上这么多了。吃完之后,一些同学觉得累就先回去了,我们几个还在周边转了转,让眼睛再吃一餐,也买了些当地特色的糕点——事后证明这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因为我们选择不吃晚餐。然后打卡3号线回到酒店,稍微休整一下便开始为晚间的“大节目”,“琴台号”换装。

  之前自己好歹也是做过高中国学社的副社长,对这一套服饰并不陌生——但是头套是什么鬼呀。不过想着都戴着口罩,“女装只有一次与无数次”,也就没说什么——后来在回程的出租车上,司机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们这样出门,真的不吓人么”——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自我审查了一波,这也没有违反公序良俗。紧赶慢赶,在武汉的晚高峰中提前五分钟到了码头。汉阳江滩还是名不虚传——只是,这里的地图数据和交通流真的需要重新规划一下,就和天河机场的到达层竟然没有信号的问题一样。放眼望去,这么穿的也就只有我们了。乖乖地最后上船,总觉得自己似乎要去拍一场古装剧,但却串戏到了民国的片场——但不论如何,嗨就对了。琴台号是场戏剧,有其剧情,不得不说,还是挺令人沉浸的。但是到最后,根本就没有让人上到甲板眺望江岸的提示,还是稍有一些遗憾——等到开始拍照打卡的时候,已经到了这场戏剧的尾声。就和这次实践一样,前面的戏剧安排的密集而令人目不暇接,而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时刻,却或许是没意识到,或许是不在状态,不论如何,时间就这么溜走。哪怕大家最后还在江滩拍了一些整活的照片,也挽不回这逝去的时间——我看到琴台号的演职人员散场之后也匆匆的朝这边走来,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的生活,而对我们来说,这只是一场戏剧,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从未如此真实。

  然后便是分头回酒店,收拾东西,去做核酸。在晚上十点的武汉哼哧哼哧地骑一公里自行车,我想我不会忘记“菱角湖路”这个路名与这一块的路网。冬日的汉阳也是休息得很早的,这也大概是老城区的共相。昏黄的路灯照映着行客的身影,这段旅程,就到这里吧。

January 15,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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