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让我偶尔怀念,不断反思。
博客很久没有更新,主要是我拖了很久,招生和旅游打乱了正常的作息。但是仔细想想,自己真的有感到“快乐”么?很难说,只是进行着一种时间的无意义耗散罢了。陷入着一种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身体却每天诚实地按部就班地完成一些日常的循环。我是如此清晰地知道,有一些记忆的碎片,一旦被抛弃在时间的洪流之中就再也难以寻回。但是在这一天天之中,只究竟做了什么,或许可以用华丽的语言包装,但是却终究骗不了自己。那令人恐惧的未来一天天的迫近,但仔细想想却又与现在的日常无甚区别。或者说一个更根本的问题是,常态——甚至还不是自己舒服和感到充实的常态——是什么?当然,生活或许本就处于摇晃之中。
记忆的碎片,从离开南昌时开始。也只有拉远距离,才能称其为“回望”。昨天接到暑校的通知,大概这个月底还会有一次“逃离”好不容易刚刚建立起的常态的机会——但那真的是机会么?我逼着自己不断地输出,不断的和人打交道,最后对自己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导师的学术旨趣和道路应该来说越来越明晰,自己在这趟越来越快的车上,感到一丝兴奋,但又偶尔会想起自己高三的时候,也曾在自己的随笔之中经常提到这种“加速”。那时还没听说“加速主义”,中文舆论场中“入关”“加速”的讨论也不像现在这样甚嚣尘上——至少不是我所能感知的。但当,或许可以被称为“时代的召唤”的努力机遇来临,自己当然是感激这个时代,但是也从未如此深刻的怀疑自己。以至于,我必须重新思考这个blog的定位和未来——我必须要大量的读书,大量的写作,但是这种写作并不应该是blog上的泛泛——尽管已经有人跟我说,这上面的文字已经足够难懂。我并不想“取悦”他人,但我同样知道,我需要他人的认可。当然可以说,我过去的几年生活在一场幻梦之中。昨天看到一篇毕业总结
(https://mp.weixin.qq.com/s/3o2ozlFnwrNXtgTjiO0fGw)
,我喜欢这种文字的风格,甚至之中的很多话也是我现在常用的,我也知道自己可以很轻易地抒发其中的感慨。但是我选择不那样做。因为心虚,因为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分享的。我能够玩转本科那评价体系,但并不是胜者。我们需要追问,过去的四年,甚至于,过去的七年意味着什么。
近日很流行的讨论是“寒门贵子”的问题,这在今年高考几个地区的状元出在县中之后更加热闹。我当然知道最近发生的很多社会议题,丰县、唐山、河南,以及三年过去已经成为背景音的疫情防控。我实在是不想多说了。因为清晰的知道,自己终究不会了解事实,也终究不能改变什么。这并不是热血易凉,而是,更为珍视这种热量,并将其小心地收纳在自己的内心,而不让其恣意地耗散。三年的的招生经历让我时刻回望着我的四年之前,但却更加坚定了我离开的决心——但这本身并未告诉我,我要离开向何处。至少,过去的日子会让我得到一种当然的认可。我也愿意相信,哪怕那是个谎言,雅礼,以及清华,会是我永远的家。但家的另一重意思,意味着分别。
这次来到南昌与离开南昌,都挺特别。南昌新修了一条快速路让我们能够免费地到机场。北一环路的赣江大桥,是进入鄱阳湖之前的最后一座大桥。英雄大桥在对比之下似乎如此平庸,就是简单的交叉桁钢构成的铁路桥。南昌的西边也是山,同样也是昌北机场的航线。尽管疫情以及昂贵的燃油附加使飞机搭建,但是我似乎时隔很长再次感受到了一种迟暮感——上一次是大一下学期,在赵晓力老师的办公室咨询PPE专业的时候。转眼间我已经从这个专业毕业。我也一直认为,或者说,自我认为我是这个专业的某种“失败品”。到那时这个专业至少给了我选择的权力,即便只是如此,我也无法说出对这个专业不利的任何——尽管如果说要改进的话,当然可以有很多地方,但是这也正是生活的复杂性所在,总是在种种力量的平衡之中推着我们向未来。
这种力量的平衡是脆弱的。换言之,这实际上同样意味着儿,自己并不具有对自己人生的主导性权力。当然,这个权力本身并不是自然的,同样是一种建构,或者是争取的产物。我们,从不单纯地“属于”我们自身,但又是如此徒劳地希望能够拥有掌控自身的力量。或许这样的追求,幻灭是必然而最终的结局。
既然如此,不如来看看云,看看那些比我们“低等”的物,他们的变化。比如说离开南昌那天的云,真的很好看,或许这就是夏日的青空,很有毕业的氛围。而我们这些“有生之灵”,在高架,无意义的高架上——旁边是港口与工业区。这会让我想到半年前离开西宁的那一天,从西宁北边的京藏高速穿越整座城市。这种速度让我感到一种失真,地名,最终成为了一个地名,也只成为了一个地名。我们总是会用自己的生活经验去徒劳地比拟,比如说GDP。但是用一个数字去衡量一座城市,本就不是那样“客观”与准确。这是定量所必然出现的结果——因为定量指标的选取本身体现着价值。但是这会给我们去认识和判断一座城市提供一个基本的参考。每座城市都不那样完美,比如我十分讨厌北京。但是我不得不在那生活,甚至,之后长久的在那生活。个人是渺小的,但是我们至少有感知与判断的权力。
July 15,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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