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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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回忆(3)


所有漂泊的人生都梦想着平静、同年、杜鹃花,正如所有平静的人生都幻想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

笔者按:

  这是自己大一上学期写作的第三篇,内容是《不经事的我们》和《高光的环境与被毁的人生》。这两篇显示了当时随笔的另一特点:文题不符。“不经事的我们”源自一首歌的歌词,而“高光的环境与被毁的人生”则大概是读了“大学之道”课程的阅读材料之后的有感而发。但实际上,内容其实并未能抵挡起标题时情感的冲击而流之泛泛,反而正呼应了标题里的“不经事”与“被毁的人生”。从学术写作的标准来看,这当然是一个很差的习惯。但在那时,既然没有读者,表达便只是一种情感的流动。


不经事的我们

  对过去永远有种疏离感,它是如此地熟悉,以至于过于熟悉而让我们难以接近,去看清它最初的真实。
  冬至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时序流转给我们如此真切的感觉与印痕。晨昏颠倒里咖啡因作用下的我们,对这座园子的新奇被现实所打败。遇见的许多人各有其特点,永远是属于自己的不同的那一个。
  古旧的教学楼里脚步踢踏出的节拍,和着窗外的寒风拍击着窗棂。这是一年里最长的黑暗呀,是与你分别而又期待重逢的时刻。
  每次出门前被裹紧的大衣,冷风止不住从每个缝隙灌入,天凉了不是一日,而在这晌晴却无力的太阳面前,又该说些什么,对这冷淡的氛围?
  我们逐渐分离,像原子逃离了核子的吸引,极度微观的自我与整个世界发生着碰撞,发现那一片片电子云笼罩在空中。每一片仿佛都能给予新的色彩,混合起来成为一条独一无二的路径。
  不念过去,在昏暗的灯下却要用几个小时手写对过去的祝福,仿佛那时的自己如此地真切与完美,而在忙忙碌碌半载后所收获到的,仿佛是句轻佻的得过且过。每个人都有自己渴望追寻的目标,但为着不同的目标,所付出的努力也不尽相同。在这原子化的冬天里,那心底永远有一种集体的情感在召唤,但又总是有一个躁动的自我在呐喊。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在这临近期末的日子,仿佛一句古希腊先哲的话语在耳边炸响。未经审视的人生是不值得一过的。在每天看似的忙碌上,又有多少是自己全身心投入而有效率的?哪些又是只为了满足自己一些可笑的好奇心?可能这是一个试错的过程,但所有人终将长大。
  没有人能保证你的快乐与未来,即便是他人把你看作既得利益者,在光怪陆离之下总是会有着最简单的逻辑与最物质的追求。所有过往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我们对残酷的未来有充分的准备。
  永远忘不了那句带着些许宿命的话语:“忧伤是夜色中无声泛起的凉,它如此地难受而又清晰。”
  无法逃避,无法化解的忧伤呀。
笔者按:
  那一年是新雅第一次弄冬至节,在西郊宾馆。第二年,我因病休学,再之后的两年尽管冬至仍然延续,甚至有了新雅自己的宿舍楼,但疫情让这个“节日”的庆祝显得异常局促。新雅越来越大,单纯的一个节日已不能聚齐所有的人——更不用说这个节日往往临近期末。当然,这些是当时的我不可能考虑到的。当时的我还有在清华学堂自习的习惯,也每次都能提早很多完成DDL。记录在那时,似乎是一种日常,却在之后越来越多的课程之中变成了一种逃避与奢望。我们拥有了越多知识与经历,但这种“经事”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高光的环境与被毁的人生

  入夜,六教里格外温暖。
  朋友圈里被转发的《南方周末》新年献词,让人想起为高考而奋斗的日子。
  它本可以不那样功利的,而由这样的功利出发,勾起的是潺湲的回忆。
  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有理由对过去感到自信,那人生的高光时刻不是一般的记忆。
  但在这北国的秋风与渐浓的寒意里,又到期末了,又是过年了,那过往的时间仿佛不能抓住的指间沙,一去不复返了。
  我们是如何纠缠于这人生的确定与不确定性之中?
  一切美好的幻想充斥着未来的图景,但总逃不出现实的魔掌。我们总会选择性遗忘,但结局永远不会缺席。我们或许永远活在虚幻的世界里,目之所及是赞誉,是鲜花,但我们终究遗忘了些什么,丧失了一些能力,永远对过去抱有一种虚幻的祭奠。
  于是说有人被这种环境压垮也不再是新闻了吧。毕竟头顶上的乌鸦可是很偏爱这片土地。你必须用一种超人的速度成长,去克服之前曾被禁锢的一切,但却在情感上与过去紧密相连。
  回忆有时可能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是如此给人诱惑而又令人空虚。但变动、未来与不确定性或许有更强的效果,让人在时间的洪流里随波逐流。
  或许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发现当年那惊鸿一问的分量:“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我相信不会是命运。
笔者按:
  这一篇异常的短,那是2018年的末尾。第一次濒临学期末尾,第一次对一门科目安慰自己不求甚解——毕竟,微积分和线性代数是我对数学的告别。那个时候,《南方周末》还没有被贴上“南方系”这个被赋予价值判断的标签,高考的语境仍未完全离我而去——或许现在也还没有。或许在那个时候我仍可以被在某种程度上称为“小镇做题家”,我知道我高中应试成绩的很大部分,其实是通过刷题加上那一点点不值一提的机智得来的。尽管我的高中给我提供了某种标签与自信的来源,但是我从未真正融入那个标签所代表的团体之中——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性。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了这座园子的一部分黑暗之处,六字班距离我们也还并不遥远——毕竟大三与大一,还都是在不断地输入过程中。当然,也可以说那时的我少不更事,身边也还没有如今的焦虑与内卷的环境,但改变已悄然发生,这篇文字之中已能隐隐看出一种被极力压制的直觉——但欺骗营建的幻梦早晚会被现实戳破,只是我是还能凭借一些小聪明不断延长这个梦——但既然是梦,就早晚要醒。
July 19,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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