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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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回忆(5)


当你排除了不可能的情况后,其余的情况,尽管如此难以置信,却必定是真实的。

笔者按:

  这是自己大一上学期写作的第五篇,内容是《迁移价值与匹配理论》和《当一艘船沉入海底》。我其实有想过这一篇与第六篇以哪篇作为结尾,因为按照顺序应该是《当一艘船沉入海底》为最后一篇。这种时间与顺序的错置显然是有意为之,一方面是为了平衡篇幅(第六篇是一首断章的“诗”),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一篇之中的两篇文章也没多少特别。《迁移价值与匹配理论》显然是受到了体育课以及钟笑寒老师在大学之道课上所做的专业宣讲的影响,后一篇则又是以歌词做标题。但不难看出,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内心中的幽暗逐渐增长。我或许不能说现在其将我吞没,但至少,它让我感受到阳光的特殊。


迁移价值与匹配理论

  北京,一月的寒风卖力地吹。
  一切的课程默然地濒临结束,没有具有仪式感的照片,不知道那所谓的追求只会是网站上冷冰冰的数字。最终所谓的追求,之中一切的过程仿佛被结局无情地消解。但获取的实质又究竟是什么?我们习惯了十二点的北京,但黑夜非但没有给我黑色的眼睛来寻找光明,反而让我失去了看到六点暮光的机会。毫无疑问,这是兵荒马乱的一年的结束与新一年的开始,但哪怕天荒地远,路遥马亡。
  我们徘徊在他人虚伪的认可中,将所谓的GPA4.0当成目标。殊不知,作为清华人这是底线所在。青春意味着挑战,意味着失败,但我们永远随遇而安。的确,我们太“聪明”,可以骗过大多数的头脑,但我们终究面对的,是自己的未来。
  一门课上讲到,人工智能的完美远超身体的完美。换言之,当你的身体处于极限状态时,心智可能才刚刚得到运用。这或许在体育上已经有着无数例子说明,但当我们常说“让我们努力到无能为力”时,我们潜意识里已经将二者进行了区隔。
  我们身处一个信息爆炸的社会。而个人又处于一所注定要成为高水平的大学。或许一个重要方面是让人知道自己努力所能达到的限度。但另一方面在信息的传授与知识的获取之外,在阅读一篇篇文献,写出一篇篇文章之中,所获得的一种虚幻的能力,那逐渐形成的习惯与阅读思考方式,都会成为结果之外的一个重要部分。
  或许无数的远方,无尽的人们与我相关,但在一个又一个未来的选择上,必定有选择便有放弃,我们以一种不自知的方式划出了一条不一定预期之中的轨迹。正如在真正的紧张环境下,人脑会变为真空一样,那种超然物外,遗世独立的情态,或许是园子给予我们的,再也不能学到的东西。
  在某种意义上,人生是一场指向无意义的修行,我们已然有过多的智慧与规范,但我们又随着时代一起无意识地狂飙突进。我们曾经所信奉,所习惯的一切,在顷刻之间就可能发生改变。这种确定性的不确定,正是有意义的对无意义的挑战。
  苏轼早就说,“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他也说“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在变与不变之间,在确定与不定之间,追寻自己的人生信条。

笔者按:
  说到底,寻求的是一个“答案”。但是这答案从不是单一的,而是某种“复杂情况”下所需要作出的权衡取舍。青春一直是这个blog关注的主题,但是对于青春的书写从不是一定之规。课题组有学姐做的就是青年问题。青年为什么能如此激发人的讨论?大概是因为“过往青春是回不去的梦”,那是最具有可能性,试错成本最低的时候,也是人逐渐明白自己的能力、潜力与兴趣的时候。外在标准当然提供了一个可供参考的坐标,但那也终究只是一个参考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性,也终有自己所爱。


当一艘船沉入海底

  倘若是条鱼,会不会憎恨露珠?倘若在某个时刻失去所有确定性希望会否会随之湮灭?在每天正好的阳光里,总有些黑暗的角落在潜滋暗长。未来过于美好,令人期待;但又过于漫长,以至于消磨了期待最初的意义。当一天天的时间过去,但愿希望总是如皓月之恒。
  我们总是奢望,思想能如喷泉般流淌,但事实告诉我们,若不加以开掘,它也会慢慢干涸成需要压力才能喷涌的井。那晶亮的水花令人感到由衷的欣慰,仿佛是自己的初心在某一时刻重见天日。
  但水花总是流动的,它需要被人看到,反射出的人们的笑颜或许就是它生命的意义。但,水最重要的移易仍是滋润这片大地,它有着最好的潜质,不论降临的土壤是肥沃或是贫瘠,都是一滴水必然会面对的。尽管我们不能悲哀地同情落入石缝的水珠时乖命蹇,但这浩荡的,由蝴蝶扇动的疾风,却告诉着我们一切不是纯粹的偶然。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对绝对性的判断培养起了一种近乎本能的怀疑。仿佛一切都是在强词夺理,而我们对自己的人生又颇为自信,大有睥睨一切的雄心壮志。这种诡谲的矛盾,实际是一种寻找确定性的过程,也是一种探索世界的历程。或许再没有人去评判绝对的对错,但生活的标准始终存在。它可能是外来强加的,也可能是自身追求的,不论如何,总是会希望人去活成一个更好的自己。
  学堂路的花开了,那一树一树的姹紫嫣红,给人以莫大的希望与欣喜。林荫道的书目抽芽,从一秋的萧索与惆怅走向一种新生。或许这是植物对岁月的一种无声的承诺。这种看似周而复始的轮回,实际上有莫大的春之希望,而这种希望,是单纯地坐在房间,看着屏幕所不能得到的。我们常说,“沐浴”在阳光下,而青春,也只有在社会的浅水区过过,才能获得走进深水区的资格。
  对,仅仅是走近,而非走入。
  我们常说,“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但真正想要接近时,土地的芬芳不一定如此令人惬意,实际上,很多次交往的结局并非那样可怖,但也不意味着每次交往就都令人心悦。我们总是在自己的“视界”里观察他人,所谓的一切客观实际上都深深打上了主观的烙印。当“两种力量”失衡,应当做的不是随波逐流,而是“重塑”受力平衡。在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的陆上不会一帆风顺,换言之,世界总是由物质组成的,主观能动总会受到阻挡,也会在行动的过程中被损耗。但我们并不能因此丧失对生活的梦想与憧憬。就像一年前的自己,如今可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重现。
  重现,是一种奇谲的轮回,仿佛时间只是一个单纯的刻度,所赋予的是空间发生的场景。但它又是前后循环而轮回的,一旦过去就仿佛多了一双关注着你的眼睛,而过往的每个经历与故事又会在时间的洪流里不断被重塑,成为一件不可移易的所谓事实。
  或许也正是这些事件,构成了不同的自我。所谓的经验,不过是听故事的另一种说辞。
  于是乎你会承认,每个人原初都有自己的梦想,正如一块能被雕成美玉的顽石,而天性与其后最终将其变得面目全非,很难说是自己变了,还是世界变了。倘若一切都无从预测,至少我们的生活是一个贯彻的窗口,去截取那仅存的现实。
  也正是因此,才对过往道路上处境相似的人们有了更多的好奇吧。尽管已不复当时模样,话题在口中从应试变成了生活,但那种质朴的情愫相信是没有变化的,仿佛这虚伪人世的一道光。
  丛林法则的变异品。
  或许本可以不那样悲观,但现实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我们能有太多的想法,但终究需要一点点落实。对待资源也同样如此。至少,一个比你强太多,甚至在业界如雷贯耳的人愿意聆听你的时候,你需要展现你的形象与自我的思考。
  这是种虚伪与伪装吗?或许是在沉没的船上又开出花来。
笔者按:
  这本是当时随笔本上的最后一篇,能够很明显的看出《南方周末》的影响。但是,黑暗或许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高三的暑假,趁着给一位学妹补课的机会读完了《三体》,那是那段时间我感觉最有收获感的一本书。这之后,那本书得到了很多讨论,哲学的,社会学的。有关死亡,有关民众,有关不确定。每个人都在其中,每个人又都想要逃离,仿佛是大海中的一滴水,蒸发的时候给人一种飘然的感觉,但最终总是要落回到大地,从溪流到大海,是一个将自身逐渐“溶解”,但又不断有机会“逸出”的时刻。当然,也有些直接下渗到土地,作为一股潜流暗涨。那是不同的人生,但都是水,都是对土地的热爱,是一种不断超越局限,但又痛苦地再次认识到局限的过程。因此,难以不悲观,但也不是没有乐观的理由。而现在我所在的位置,研究生的当口,仍是如此。
July 20,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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