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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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回忆(4)


地狱 天堂 皆在人间。

笔者按:

  这是自己大一上学期写作的第四篇,只有一篇文章:《回忆正旋转着过往》。那时的我很喜欢用歌词做标题,然后顺着歌曲的旋律去串起跳跃的思绪。这篇文章是极为特别的,我现在似乎还能记起这篇文章写作时的场景,因为那是一年的结束。过往几年,我似乎都会回忆起高三那年,也就是进入2018年的时刻——或许是火车的隆隆和郑州被焰火点亮的夜空实在太过不寻常。再往前,是在长沙的亲戚家,望着天空引吭。而在往后,便是在寝室,不管旁边有没有人,都是一个人默默地过完了三年的更迭——当然,有一年是在小城。这在写作时是无法预见的大学——而谁又能想到COVID-19,以及中美关系对最渺小的个体都会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呢?因而这篇冰凉的文字,被赋予了记录时代的质感。


回忆正旋转着过往

  这是2018年的最后三个小时
  可想而知街市上的人流拥塞了王府井、南京路、坡子街——这些听起来有些熟悉,但终究陌生的地方,在这一年中,忽的有了实体。
  我不由得想起,一年之前的自己了。恰是这个时候,我应该刚刚踏出石家庄站的门槛,那是飘雪的北国,那是温暖的家乡,那是我们脚下的土地,那是我们手里把握的未来。《南方周末》的新年献词依旧回旋在耳边,只是当时未曾想,在铁路线的那头凝望,是种怎样的体验。
  列车在落满雪的郑州街头停下,那城市的霓虹还未散尽,2018竟是以如此的方式来到我们的日子里——那是一个不该有的停站,仿佛是一年里无可避免地跟随不确定性游荡的开始。
  或许,从确定与不确定的角度,2018正是一个值得被纪念的年份。被推着走向远方,只是从未想到会在这里开启一段全新的生活,一段丰富、艰难而有益的生活。仿佛是被大潮卷起,抛上又坠落,我们选择性地将过去遗忘,换来身上又一个标签。
  我们,终成了一群人口中的“学长学姐”,可直到走过才发现,之后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回忆被默默地打上了梦幻的滤镜,被装箱封印到另一个世界,只是我们总是会被问起,那个早已不属于我们的时代。
  想起去年,也是一场纷扬的雪花,映着红墙翠古樟,奇怪地,我当时并没有感到寒冷——在哪怕是哈一口气也能在窗户上作画的时节。那一个人的在六道口与五道口之间往返的日子,必定会无数次的被人提及,它悄然地成为了一个转捩点,也是在那段实在黑暗的日子里,在 不确定性的浪潮中,确定性的来源。那时,看着西山的太阳从三教的窗口落下,坐在1300或是3200教室里的我显然尚未意识到,今后的四年会无数次的与这些地方产生联结。
  总而言之,在2018年开始的几个月里,命运仿佛有些幸运得不同寻常。所期待的两次北京行,让我感到了这座刮着大风的零下二十度的城市的吸引力。这也过早地为我的上半年贴上了标签,以至于在这一年中,回忆第一与第二个月,都自动地加以删节——或许人的自我保护,从事件发生的时刻就开始了吧。
  之后还有太多有意义的事:真正的成年,得知降分,寒假在一种忙碌与质疑里过去,我怀疑自己是不是high above the moon。直至在不同的试题里发现一些有趣的信息,去享受每天读书看报而没有压力的日子,学会去淡忘那平稳得让人看不出有什么要努力的数字——当然,现在再回忆这些都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兵荒马乱的三个月,真的被活成了再也回不去的过往。那些听上去无厘头的关心,却再也难以听到了。那曾经能够随时随地交流的思想,那曾经一起看过的“蓝月亮”,都埋藏在六楼的走廊上,没有人能再次将其拾起。
  我忽然发现,仿佛一切都是如此隔膜。或许,在将一切东西搬出教室,没来得及感受最后一课的那一瞬间,生命重新开始了计时。
  随后便是曾无数次幻想的高考,在那两天明媚的阳光下,仿佛是火车加速时被搅动的空气,让所有人的命运与生活开始新的轮回与篇章。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仿佛那早已不堪重负的机车在休整后开动的更足马力,奔向未知的远方。
  现在回想,那被承诺的“最长的暑假”,其实是会被“丧失了玩的能力”的自己所毁灭的。这种重新寻找确定性与意义的过程,这种在两种不同的目光与评价里生活的技能,成为今后生活的必修。生命里的相逢与离别成为常态,新世界的大门开启,但并没有给我们地图与攻略。
  于是乎,来到这里的大多数开始沉湎过去,顺带捎上对梦想化为现实的激动,那种种书籍与课程是那样可爱,以至于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因此有一种“非传统”的大学生活。然后,甚至连仪式感也失去,在暮气沉沉的夜里,迎来崭新的一年。
  从军训,到上课,各种活动之间,我不敢说,新生活拉开了篇章。兵荒马乱的时光与摇摇晃晃的生活相配,当阅读成为必需,但DDL成为常态,我们忽然开始怀念,怀念在高中目标明确,自由自在的自己。
  你选择的时候,爱与恨复杂的眺望。
笔者按:
  这篇文章的结尾不好,有一种情感已经郁积,但终究未能释放出来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其实是常态,指向的是输出的问题。当时的我或许还是对之后的看似漫长的生活有着多少的期望——那一年的开头,我去到希腊,那年暑假我去到了英国。那是疫情之前让我的大学得以完满的重要拼图——本以为那是常态,却发现那是一种特别的恩赐。
July 19,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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