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意世界多绚烂,我只相信古老的情感。
今天(9月27日)自己有组会,但是昨晚还是去了赵金刚老师的读书会,你当然可以说这是一种逃避,或者说,就是不想好好准备组会。组会给我提供的每两周来检视一次自己这半个月做了什么的机会——当然这更加本源的问题是自己要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在一个“与自己的比较”之中去厘定自己未来两周要做什么——尽管计划往往化为泡影,但总归是有个计划的。
这个月的开头自己新买了一个打卡本,最后发现或许每天的事情直接撕下一张单独的纸,那纸刚好是一个月,在勾勾叉叉之间描述了自己一个月的基本形象——但是最近自己又慢慢发现,其实这很多时候只是自己“脉冲性工作”的注脚,比如说,自己往往会将三四天的的抄书放在一天来写,刚好满足自己目前一整块时间做一件事情的习惯。于是乎能够发现,事情的性质允许这样做的,比如说抄书、单词抄写和每日一篇的英语阅读,完成度还算可以。基本上每天都有打卡。意外之喜是运动,基本上能够每周去两三次游泳馆。然后blog也基本上保持了每周一篇的频率——当老师是在一周之中连续更了四篇之后的结果。然后就要说到迟迟没有进度的俄语和书法了,属于“惦记着”,但是真正要做呢又“本能”地感到排斥,这实在是一种奇怪的状态。然后还值得一提的是手机使用这个指标,它非常不好用,因为往往我的屏幕时间是一个综合性的产物,然后即便开着手机屏幕,可能也是挂机收消息,或者是玩一些不需要管的游戏——但是这本身也可以被视作某种颓废吧。还有就是过期刊也完成的挺好的,毕竟这给我提供了上课想要摸鱼的时候的想要有“productivity”的某种“解决方案”。但是如何阅读一篇文章还是需要学习的。另外就是这三周以来,自己往往会将自己逼到“被ddl追着跑”的状态,最为典型的便是每周四为周五的“近现代史专题研讨”课而写的500字读书笔记——毕竟我还是想读完一本书的,但是在短短的一个晚上(其实我最近周三都没有课,就是为了留一天时间来读书,但是往往这一天的上午和下午的效率都不太高)要将一本三四百页的书读完,就往往到了两三点。而其他的日子,自己上完课,在寝室摸摸鱼之后做点事情,得益于研究生寝室不熄灯,也往往到了凌晨一两点。——而自己本来定的是早上七点一刻的闹钟,这就属于有一点“自己折磨自己”了。而除了自己日常的写作与阅读之外,还有一块就是助教工作,这个下面会提到。但必须指出的是本来应该推进的研究,海员,也处于一种“想着,但没做”的状态——还是得“出点活”的。
以上便是九月的总结,也当然适用于描述自己这两个星期的状态。但是这两个星期之中又做了一些更为有趣的,或者说值得让自己长久思考的事情值得记忆。
事情,还要从学生节开始说起。
这学期开学的前两周,感觉自己总处在一种与自己的过去“搏斗”的感觉。六级考试、学生节,这大概是我最后以自己的本科生身份参与的两件事情。学生节,也是跌跌撞撞,最终终于能在开学的第二周周末上演——只是我们本来的节目早已大变,最主要的是因为毕业,只能有将将一半的同学能来。这也是我第一次没去学生节的现场,只是在节目快要开始时才赶到后台。但又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于是在线上看了这次学生节的大部分。我想说的其实已经被多次说过,那就是一种物是人非的变化感。上场唱起《那些花儿》,一开口自己的眼眶的确有些湿润,但又很快镇定下来——理智马上告诉我,这是最后的离歌,而我早已在三个月前与其断了联系。再想想自己三年前第一次登上这舞台完全是因为一场意外,或者说,幸运,如今在本科的结束再度登台也算是“有始有终”。我很确信之后大概率不会有这样的体验——又为什么需要有呢?
有时候,离开是需要决绝的。
自己这个学期的主题或许仍然是阅读与写作。将自己逐渐抽离这个满是浮躁之气的院系社工氛围,换言之,对“集体生活”抱有一种基本的警惕,我并不需要这种虚幻的共同体感。如果说,告别过去意味着去重新认识自己,那么去与现在保持疏离,那就是要重新定位自己。定位,一定是会与外界产生交互的,但是我所交互的场域,或许不一定要被一种行政上的规定所限制。这或许是意味着我要牺牲自己的现在去换取某种未来吧——但是未来真的会来么?谁也不会知道,只知道时间的洪流滚滚向前。于是乎,逼着自己去参加了几个读书会,然后上了几门人文学院开的课,自己只有18学分的课表,却显得比本科的任何时候都要充实。自己有了想做的方向,也有了需要探究的对象,但是近一个月真正花在自己研究对象上的时间真的不能说算多。或许这仍然是一种逃避。但是自己的心又被阅读与写作不断充盈。这或许与一个具有根本性的问题的暂时解决有关——个体的identity。
我不喜欢活在不确定性之中,但是历史又告诉我们,人生之所以成为人生,便是因为其需要在不断的复杂情境,两难问题中做出合适的选择。
之前自己花了一个晚上与一位学弟讨论主体性的建构,讨论记录已经po到了博客上。但是或许这种理论的讨论总归是要落实在生活中的,或者说,相比理论的崇高,我们同样需要生活的实感,并且需要现实的生活。生活,就意味着不可能“万事顺遂”,意味着需要在与他人的不断交往之中确立自身的主体性——当然,我们的交往从不只是有社会性的一面,还生活在具体的时空之中。十一国庆,再次开启一次对北京城的探寻。我们的目标其实很明确,那就是晚上的《双枰记》,事实证明它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但是还剩下一个白天——尽管假期只有三天,还是要干些什么的。而假期对大学生一个最直观的“暗示”或许就是,可以晚点起床——于是就直接约了中午在老城的某家餐厅里吃饭只能说,或许能够想到百年之前这里或许也会是某位名人的用膳之所吧。然后便沿着老城的小路想去到北京鲁迅博物馆——结果发现中间的路途比我自己想象的要远,大概已经是从西四到了西直门。不过本身也就只是要在下午“耗时间”罢了,那弯弯绕绕的胡同之间其实如果慢慢走,或许才能够真正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市井生活。那是我难以想象的生活,但是又是历史中的日常。鲁迅博物馆就坐落于这胡同之中。
这学期我有一个读书会读鲁迅,感觉尽管自己做历史,但还是不能失去对文本的感知。但是与上次我与她出门相比,或许是彼此的感情状况都发生了变化,或许是因为两人所处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时代已经变了,不论如何,我感受到一种“异物的突入”,这很明显不是我生活的某种日常——当然,如果感到痛苦,偶尔的一两次或许是必要的,但多了,或许就变成了某种自虐。我们只是在路上走着——两人都似乎将走路当成了某种日常。但是我并不喜欢猫猫狗狗,也不想将这宝贵的出门机会变成换个地方刷手机。于是乎便只是看着周围变化的风景, 比如说鲁迅博物馆对鲁迅的介绍——他让我想起我所学的课程以及自己一些瘠薄的阅读体验。这是无法共享的,或者说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没有勇气表达。
这之中或许有一种确定性是,我喜欢走路,喜欢交流,尤其是那种共同的爱好与体现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我最近往往感觉自己有收获的时候的特征或许是感到别人很有道理,同时感受到自己的无知。但是更加难得的感觉或许是,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看透,但是这次又与上次不同,我感到自己是安全的,感受到自己真正有了以一种至少能被至少一个他人的描述自己生活的语言。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其实可以说是活在一种工具性的关系之中,而根源还是对自身主体性的安放。这种感觉也正相赵老师读书会上所说,是将你“逼着”提出问题,思考并且回答,尽管那回答可能是让自己难受的。看完戏剧,第一次鼓起勇气去要了演员的签名,在二七剧场路到三里河路上大发了一通感慨,或许只是自己处在一种知识的傲慢之中。坐上129的末班车,从三里河、阜成门到展览馆、动物园、国图,夜晚的北京是如此沉寂。我们俩在东升园下车,本想去吃点麦当劳,但时间已太晚了,便只买了杯茶百道。然后,大概两人的表达欲都还没有消解,我自己在那个时候还是想要给自己的生活一种描述,两人便接着走到了王庄路,到保福寺桥上。
然后便碰触到了情感问题。我在这里可能不能说太多,只能说,或许这种不正常正在逐渐变成我的日常。用我很喜欢的一句话便是,“她玩弄了别人,最终却玩弄了自己”。只能说,一百多年后,我们还是五四的新青年。对于一个问题,我们需要不带任何理论预设的,真诚的面对自身——我知道我有很多逃遁的方式,但是我选择不用,因为那是一种虚伪,是一种对外人与权威的迎合。而这根源是这个世界让人变得虚伪。什么是肉体?性与爱在一段感情之中又究竟又怎样的位置?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者说,自己在自己的过去之上,如何去处理这种关系——更何况彼此其实都没有参与多少彼此的过去。我们都仍然有太多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当然或许也因此我们成了现在的我们自己,我们仍然是两个彼此独立的个体。对此我会用一个词来说,叫“人味”。换言之,什么让我们成为自己,又是什么让我们成为人?保持对这个世界的好奇,意味着与这个世界为敌么?意味着去进行一场“反对大多数人的,注定不能胜利的战争么?”意味着我们对这个世界意义的安放是在他人的存在之上的么?
我想不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或许并不是那样常规,我当然可以用一种“修行”的心态去看待现在,但这也意味着这或许不应该,或者不会成为未来。或许从本质上我是一个如此悲观与虚无的人。而当自己坦荡荡,赤条条地将自己的内心向他人分享,并且他人在准确的理解之上给出回应的时候——这样的机会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不多的,至少它与我现在所处的一段亲密关系还没多少关系——我感受到一种痛苦的快感。一种不加掩饰的真诚,一种不做任何防卫的伤害——真奇怪,认识自己是以伤害自己为代价的。有意思的是,我现在唯二的两次感受到这种感觉都是与学理工科的同学,并且伴随着对于性爱的探讨。
然后我发现我实在是幼稚与无知,却偏要装出一副成熟的模样,就好似繁复的语言附着在干瘪的灵魂上一样可笑。
我的内心早已什么都不剩,只剩下无尽的虚无与黑暗。面对这种黑暗而不被吞噬,是这种交流开始的前提,而在这个交流的前后,黑暗也不会因此而被点亮分毫——但是这亮光至少照亮了黑暗所处的时空,让这种黑暗有了一种能被描述的可能。
那位朋友在聊完之后匆匆地走回自己的学校——疫情让这世间的一切被撕裂、拉扯、异化。过了几分钟,我的朋友圈中多了几行这样的文字:
每个和朋友在棋盘一样的街道漫步吹风聊着看似无用实则真的无用的话题的夜晚都是宇宙的馈赠
骑车也好 走路也好 奔跑也好 双层巴士也好 肉身在此处或是彼岸也好 意识在这个唯一存在的时刻 留下一个指向不知名处的指针
……
视角和时机当真是很有趣的东西,搞历史的雷邓锐评:这个故事通篇讲了一个主题,道路与选择。而我只觉得它写尽了时间和友情。
几天之后,因为去看《对称性破缺》又重新走了一遍这样的路程。人还是一样的,只不过不复那时的心境。或者说,坦诚之后,在生活中我还是要,还是只能活在伪装之中。
这篇博文最终拖了半个月才最终写完,而这半个月之间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给之前的心境添加了某种历时性色彩之后,其便显得更加复杂。李大钊的《青春》之中有这样一句,“袒裼裸裎,去来无罫,全其优美高尚之天,不仅以今日青春之我,追杀今日白首之我,并宜以今日青春之我,预杀来日白首之我,此固人生唯一之蕲向,青年唯一之责任也矣”,我当然不会设想我自己能够“进前而勿顾后,背黑暗而向光明,为世界进文明,为人类造幸福”,那是属于百年前人们的浪漫。而对于我而言,在大学以来出校次数最多的半个月之中,我或许也在逐渐寻回自己的主体性——那便是一种“无我的本我”,这不是“君子若水”,而是“有一个幽灵,飘荡在2022年的清华园”。一切都像机械般按部就班的发生着,但又总有生活上的波澜时刻提醒着自己要做什么,往哪走。而这迷惘与忙乱同样是一种生活样态。我享受着这种或许是注定没有结果的痛苦,正如一句鸡汤的文案一般,“逆风行,未可知”,但能与狂风一起起舞,也算是生命中最可宝贵的一段经历了。
September 27,2022,finish on October 8,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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