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啊,你和世界已背道而驰。但身边的人却总安慰你说没关系。
本来这一篇是要在上周末写的,也正好是一个十月的总结。但是那天爬完香山,坐到电脑前新建完文件已是什么都不想做,于是就拖到了现在——周一八小节课,周二九小节课上下来让人同样没有任何想再去写东西的能量,只能是看看书,刷刷B站。
刷久了网络的碎片化信息,便会发现那上面的信息实在是让人兴味寥寥。或许是我看多了对“搞笑”的阈值设得很高,或者说,再想让我有一种“嗷,这个视频做的还不错”的感觉也不再那么容易。但是归根结底,这是因为通过视频这种方式来传达严肃的信息的效率是很低的,或者说, 至少在一个视频平台上并不是受众最广的。而显然,在休息的时候我们也不会主动去听一门课。这就是问题所在——“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思考永远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只有通过思考,我们才可能获得一些真正属于自己的知识和能力。
写到这里,我当然没有忘记这篇推送的标题——“香山记行”。只是如果单单是说香山的景色,那未免就太过无趣,更令我想写的,是那种一起思考的快感,以及那对我而言难得的“共同体感”。当然,这部分地使我之后的两天变得异常“死亡”,更不用说这两天纷纷扰扰的外部事物撩拨着每一个正常的,还有思考的人的心弦。就连导师都在说,“尽管现在的形势已经颇为不同”。但或许也正是这种不同,才让人更加能够感受到“坚守”二字的意义。学术,是严肃的;学术,同样也是现实的。而且越学术的学术,可能是越现实的。而这也让我渐渐地去思考现在所处的马克思主义学院这一场域——这当然是非常容易被人误解的,并且这种误解很大程度上带有某种合理的成分,但是,毕竟这里面的人不都是傻子,每个人都是现实地生活着的。这一次香山之行让我得以确证这一点。
那么,故事要从何说起呢?或许需要从上上周周末开始——本来这次活动是安排在那个时候的,结果因为一二九合唱的排练被改到了这周。当然,那这再往前追溯,就到了这个月的月初——本来排练应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的,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假阳性让那一场排练推迟了——尽管当时还有幻想,会不会和去年一样,这次一二九也就此取消。但是现在在北京仍然零星有社会面确诊的情况下,校园里车照跑舞照跳,仿佛在跟人说,这一切真的变了。真的变了么?还是我们只是被这座象牙塔“过好”地保护起来了?听听远方西宁、兰州、郑州的哭声吧——不,你是听不见的,因为能哭泣的早已被这浑浊的空气闷杀了。或许作为一名马院的同学,我对这些社会现象的“自发声”只能到此为止——毕竟这里绝不是远离现实的静好之地。但是我能感受到一种真实的情感,一种思想的暗流。这无关政治、无关价值,而是一个人最平常的常情常感,是一种在这个时代或许已经变得稀有的“常识”。在香山的那一天,我知道了原来在“强制”的话语之下,还是有人并没有参加这场歌咏比赛。我只能说,或许我还就是这样的逆来顺受吧。当然,作为硕士,意味着或许两年之后我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而那时,马院这个场域或许与我更深的绑定在了一起,希望我能够更好地利用这个场域。
“利用”这个词不“马院”,我是知道的。但是倘若我们抛开所有的现实性来抽象地谈论理论、理想与价值,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强人所难?而这或许伴随的就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那就是如何确定我们所处的位置。当然我们都对不确定性有着本能的排斥,但或许正如甘阳老师所说,当你的野心越大的时候,你就会越觉得现实不顺心——如果一切真的都顺心的话,那还需要努力干什么?当然这个论述有鸡汤之嫌,但或许也很难说其完全就是无稽之谈。不过,那最“好”的年月或许已经过去。之前甘老师卸任新雅院长的时候,我有一种直截但是无法言说的感觉自己与新雅这个场域的连接被硬生生的切断了——尽管可能即便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另一个时点让我感受到这种感觉——然后我感到一种时代落寞的感觉,并下意识地去感受,去比附,是1976,或是1956,抑或是其他。
然后一周的现代文学课,读张承志。我记下了这样的一段:
徐华北推开其他照片,把那幅静物移到阳光晒不到的地方。“苍凉古老的黄土高原。生的欲望强烈得逼人的一片树林。端庄、美好、宁静的陶罐子,可惜它碎了。”她听着徐华北低沉的嗓音。他的嗓音很好,低音浑厚,她想。他们都有这样的嗓音。“它是碎的,不可弥补地残了一大块,哦,我觉得,这简直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生活。”徐华北沉思着,斟酌着词句说。
过去的经历,人们或许都会下意识的对其进行美化,但当现实如此真实的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却只会感到一种丧失依靠的绝望。不说鲁迅的那句,“绝望之于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就好似甘老师回忆自己的知青生活的时候经常会说的那句,“当时在大兴安岭看天,总觉得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但是那时候谁也不知道,这种生活会过多久,会不会就一直过下去”。这个学期即将过去一半了,我在不断的确认一件事情,那便是我身边的人都是“正常的”。但确认到最后,我似乎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常的”。当然,我本能地与自己现在所处场域之中的一些东西保持距离,但我并不能脱离这个场域而存在。在实现之前,所有美好的未来只不过是一场幻梦,而或许到真正到那一天的时候,美好的幻梦也会变成无奈的选择,这样看来,人生也只不过是一场祛魅之后的西西弗斯之旅。
October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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