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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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记:221210


混乱是自由,令人畏惧的自由。

  想着日更,但显然形势逼人。如果仔细想想其实也对,下一周是这个学期的倒数第二周,期末的感觉或许就是这样真实。但是越真实,越给人一种压迫感。而越压迫,一种反应是逃离,另一种反应是面对——终究是要面对的,只是时间先后罢。而如今作为研究生,或许需要更加对自己写下的每一个字负责,或者更加直白一些,用出版的要求来要求自己,这自然是更加让人想要逃离的。并且这种生活是有惯性的,一旦堕入舒适区,可能再回到那个有效率的状态就是两三天之后。这消磨的就是时间。

  还要加上一点,那就是在家的状态。在家,我难得地能够享受到每天将近十小时的睡眠,也能够对饮食和生活不再担忧。那么其实我是进入了一种更加自我的状态,在这个我被保护得很好的地方,重新学会“对自己负责”——毕竟,这已经不像两年前,我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而时间在这个时候显得愈发宝贵。

  或许我们越追求确定性,就会失去而更多的确定性。但是只有做,才能够真正让自己的主体性发挥出来,也才能真正消解自己的焦虑。如果两个世界注定不能相互理解,那么就不要做徒劳的努力,在一些能够交流的地方交流,在一些注定会遇到争论的地方保持love & peace,或许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

  其实在家,也只有坐在电脑前我似乎才能够感受到我是一名大学生,否则都还只是长不大的孩子。这或许就是家对人的保护。南方的冬天是难熬的,但是这几天的阳光又实在是好,好到让人忘却冬季的严寒。家与学校的最大区别,或者还可以推而广之,南方与北方的最大差别在我看来是,南方是能够让人与外面的自然亲密接触而产生实感的。我现在的写字台,十年前它也放在这,我往后一倒就我一直睡的床。写字台前是一扇大窗户,它很少开,但旁边就是联通阳台的门。外公在阳台上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只不过最近几年,或许是我在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或许是外公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阳台上的花草也少了——但阳台上的云卷云舒不会少。“冬日雨夏蝉鸣,明天是个好天气”,这句话或许只有在南方的家里我才能真切地体会到——在北方,只不过是从一个有暖气/冷气的房子到另一个罢了。
  所以或许还是回到那一个问题,什么是生活。在新冠疫情防控政策激烈调整的当下,或许讨论这个问题的意义被更加凸显。需要知道,防疫本身从来不是目的,“保卫我们的正常生活”才是。因此在争论防疫政策的时候其实我们都是有一个预设的,那就是病毒引发的病症的严重性。当然,这是因个体而异而存在着某种概率的。但就生活而言,这么抽象的讨论是重要但不一定必要的。“正常”的生活就意味着有差别,有生离死别,阴晴圆缺。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风险社会,对于一些数字我们应该要有理性的认识——数字是冰冷的,但是生活不会骗人。

  对此,历史或许能够给我们一些理解的经验。最近也不知怎的,或许就是单纯的兴趣,或许也是一种“应激反应”,自己其实看了不少整风到“文革”的研究。尤其是这两天在时间的夹缝中——更准确地说或许应该是,为了不想做作业而给自己找的事情——看完的郑谦的《被“革命”的教育》,给我一种真切而不寒而栗之感。这本书是导师在师门群里推荐的,但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其研究性其实不是很强——当然如果考虑到所研究的时段,以及其写作的时段而言,或许做到形成自己的叙述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或许更多的有一种“非虚构写作”之感。但也或许正是这样的叙事——不是因为研究而去追逐“问题意识”与论证,而是某种意义上的“还原历史情境”。其实自己是对“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这样的说法感到不满的——因为完全不同的时空又怎能如此轻易的类比?但是这个表述或许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因为人是有记忆的,或者用一种更为学术的表达来说,“路径依赖”。最近经常在和人讨论的时候说,“倾听民众的呼声,超越民众的偏见”。需要认识到,我们其实本身是小众的,也并不天然具有代表性,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不能思考,不能发声,不能判断——对错从来与人数多少无关,而思考本身就是重要的,就是有意义的。而我们的思考能依凭的,除了“知识”或许就是理性。

  但是,有话讲不出,或者不能讲的感觉终归是难受的——所以或许会更多的来这里,只是从一种感觉到可被分享的话语,再到成文,这期间其实理性在不断地“侵蚀”着感性。但这就好像水坝的导流槽,感性需要理性的约束,才能够真正显示其光辉。我们需要去坚持一些原则,但同时需要用情去温暖这些原则。一些最基本的对错,是人都能判断,也没必要在套上某种身份之后就“自命不凡”,或是“享受权利的快感”。“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这不仅是历史的研究,也是现实的教义。

  而由此,我们其实从来不只是身处在学校这样的小场域中,而是投入到了更广阔地与他人交往的实践中,之所以说是实践,那就意味着其具有现实性,而且是会改变一些事情的。而我们也只有从这样的实践,或者说,经验的总结与错误的积累中,逐渐修正自己的认识,尽力得出一个符合现实,同时具有预见性,适合自己所处的身份的判断。当然,我们都身处在局限性之中,我们是会被“身边的统计学”、感性、环境等等影响的。这其实更加提醒我们交流的重要,尤其是,去听到一些与自己的判断不同的声音。


应该还记一下这两天开始跑步,然后除了郑谦的书,还读了迈斯纳的《李大钊与中国马克思主义的起源》和《马克思主义, 毛泽东主义与乌托邦主义》两本书——其实是为了下周的迈斯纳研究作业。然后或许就是袁老师读书会的书,听了方德万的一个讲座。——我总感觉还读了些什么,但是记录告诉我没有,那就只是一种迷思吧。电脑的磁盘空间又不够了,需要等过了这个期末好好整理整理。

Decemb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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