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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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星河轨迹短暂分离


辛いけど否めない でも離れ難いのさ。

上周交了初稿,过了预答辩,本应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但却在心中更加凝滞成情绪的汹涌波涛。今天是周六,离预答辩也过了两天,将将做完一件“有的没的”的事情——但好歹也算是在表达——就只想跳出阅读(输入)而不产出的怪圈,到这里了好好写一写我“不用思考但也能写出”的文字。我知道,我的生活本应可以不是这样,我也不需要这样窘迫,只要我在一年之前改变自己的生活——可是事情有哪里有这么多如果,我只能做好我手头上的事情,去认真的思考,我理想中的论文还需要多少天。当然我也需要给我自己一些念想,所以我今天其实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去梳理我想去的地方,去订好清明和五一的机酒。诚然你可以说这只是另一种奢望,只是另一种浪费时间的方式。但我想,这是我对“意义”问题短期的回答——尽管这是如此功利。是呀,我可以有很多花哨的话语,但那最终只是在欺骗自己。而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也瞒不过他人的眼睛。自责、失望、懊悔,这些情感是清楚的,但是这又让语言变得如此虚弱和无力,我只有用语言来洗刷罪愆。

还是从最近甘阳老师刷屏我朋友圈的两段言论说起吧。


人必须经过撕扯,这不是一个坏事。在实际生活中你一定是会妥协的,但妥协点在哪里,妥协的底在哪里?你是完全投降了,还是仍然自己心里有数?我不主张学生都放弃,也不希望他们真正放弃的东西是自我。

新雅书院毕业的首届学生说了一句话,我特别感动,他们说,“我们见过高山,我做不到,但我知道什么是高的,什么是低的”,大学毕业,人都要做妥协,要生存下去,但你心里必须知道你要有判断力。

我仍然心存高远是我对学生毕业的最大希望,只要你心存高远,一有机会,你仍然可以进步,仍能够提升,我相信这个东西。



我们经常把科学上的严格训练,和怎样让学生主动学习两件事混淆在一起。最重要是要鼓励学生,保持他们的学习冲动,而且要去多尝试不同的课。那么如果学得不好,学生对自己也有一个清醒的认识,知道哪些方面自己并不擅长。老师的压力也会小一些,没有必要放低要求。现在的情况是,学生老师压力都很大。


经过两年,我对这两段话的理解不再只是从学生的视角,还带有老师和学生之间助教的视角。从感性的角度,我当然是极其认同这两段话的,换言之,其“说出了吾所未说(不敢说/不会说)”。从最理想主义的“仰望星空”,到最现实的师生关系(老师对学生的要求),无不涉及,并且在我的价值判断中,仍坚定地认为这是“好”的。我想这是新雅给我带来改变的部分说明。但接下来便是一个问题,我自己现在的状态,对得起新雅,或者说,对得起过去的自己么?我连面对自己都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更不用说面对导师的高期望与高付出而情不自禁地泪水盈满眼眶。

我从来不是一个爱动感情的人,但是那天很自然地,我感受到我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相信老师也注意到了,但是彼此都没提这点,从我的角度,我只感受到一种无力和悔恨——哭有什么用呢?如果过去真的能这样一笔勾销当然好,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其实那天晚上,以及我这篇所希望谈的所有问题,都指向我自己自身。正如导师说的,“我似乎被一层层的外壳所包裹”。我享受这种“被保护”的状态,但也因此放任了对自己的要求,迟钝了对外界的关注,甚至,还在用虚伪的话语尝试维系那本是透明的保护壳。

当然我在这里仍然不够敢说自己就完全是“没有防备”的,那天晚上也是。只是我真切的感受到一种触动——或者至少是,我只打我至少短期需要做出改变, 因为这可能是我所有的最后一次机会。当然啦,就此沉沦从来都是一个选项,只是至少目前的我,以及导师,都还对自己有一丝最后的希望——很奇妙的,我不是我,而是要分开肉体和灵魂。然而这或许正是现实。我之前在这个博客里无数次的质疑意义,甚至在两年前我还和朋友讨论起,半年前,在又一次失败之后,我也跟我导说到了这里,只是这一切并没有阻止我的碌碌。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流逝,而这对我来说似乎只剩下数字上的意义——不客气的说那就是,“混吃等死”。

我并不忌惮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描述我过去一年,这不是一种自虐的倾向,而是事情或许本是如此。但它没有掩饰,直挺挺地面对着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应该被批判,就是“坏”的——当然,自责本身并没有意义,我只是希望记录下这现实的痛苦,来可笑地努力着寻求能对我现在的意义。周四的预答辩超乎想象的温和,但我知道,一方面这只是一个月后暴风雨前的彩虹;另一方面,也可以被解读为一种体面,一种“专家被问到‘火箭要用水洗煤’时温和回答”的注脚。预答辩时,我草草记下如下几行文字:

学术论文的语言需要平实准确

回到史学,梳理清楚历史之后,提出的问题就是理论性的→研究者的主体性在于对史料的裁断与判断,而非研究方法中的表述

研究成果就是对研究者心性的反应→研究者自主性生成

“有效的努力”,确证方向的意义


说白了,研究又何尝不是对自己个人的修行,以及对自己目前心性的展示呢?这或许听起来玄妙,但我用一年时间,在负面的意义上证明了这一点。是呀,当然可以不用活的这么累,但是如果自己仍然有向上的追求,仍然想让每一天过得有意义,那就必然是需要重会史料的阴暗和辛苦的——那些现在表面上看上去的快捷方式,只是给自己垒砌向上的天花板罢。而在这道路上,导师可以提供最优厚的条件,向我投下炙烈的目光,但最终这路还是需要我自己去走,孤独地、顽强地,甚至可能是走过荆棘而遍体鳞伤地走。痛苦当然会被人本能的逃避,痛苦本身当然也不值得歌颂,但是我愈发感觉,在痛苦中我品尝到现实的滋味,让我更好的认识自己所在,让自己的“灵魂和肉体”相结合。

或许这就是“既然选择了远方,就只顾风雨兼程。”文字总是华丽的,但现实总是残酷。我需要用汗水浇灌出花。

March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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