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浮躁的随波逐流的时代,仍然有真心付出信仰的人存在。——柴静《看见》
这两天同样发生了很多事,加上也没有什么作业(sigh,其实昨天比较政治布置作业之后,加上进入一周内DDL的西方哲学和政治学原理的作业,其实已经能够让人在隐隐之中感受到压力了,但是就是说不出来为什么的,就是不想去动笔,上周逼着自己写完了林枫计划的两篇DDL,似乎也没有什么“成就感”),也就促成了这一篇文字吧。我不知道这会不会煞了尾,或许也可以找很多的借口,但是看到朋友圈中一位九字班同学已经贴出了几篇长长的,大概可以算得上论文性质的读书笔记,也就让人更加希望思考“平日阅读”(刚好三联的公众号在做这个主题的推送)与“其他阅读”(这个分类也确实太广了)的区别,得知可能一年都不能去学校的时候,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丝失望的,仿佛主观上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对地点强加了一种主观上的情感,话说回来,还是对现实不满意吧。
今天是愚人节,朋友圈照例有那么一些“整蛊”的推送,乐一乐似乎也无妨,反正都是对平时耳熟能详的“梗”和“痛点”的二次利用罢了。但这个时代的笑(原谅我用这么大的词汇),仿佛越来越带有这一种苦涩的意味,也或许是这个时代的“历史感”太重,让个体的声音极容易淹没在时代洪流中,或者是个体突如其来的被推到聚光灯下,所有人拿着放大镜照着那可能的错误,听着那“莫须有”的弦外之音,于是语词和动作在目光灼灼之下,变形了,走样了,变得发明出“新话”了。“欧尼酱”可能被批评为幼稚,“定了!”可能被批评为对象不当,“反超了”似乎又总是觉得用的不对。我们越来越谨小慎微,看着页面上铺天盖地的404,和终究发送不出去的信息,暗自神伤。
从长度与刻度来看,这个春天只是这个地球上一个春天中最为平常的一个罢了,但是现实的魔幻引发了一轮又一轮的阴谋论或者是颅内的高潮。网络上每天都有新“瓜”,而分享越来越不对劲。突然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多领域有了新的研究成果,还如此深刻,从学术上也可能是给尚在岸边之人展示了无穷的可能性。更不用说这个大时代下最为特殊的“高考”生了,“我们如今见证了历史”已经被用滥,现在时代终于让我们参与进了历史,我很难想象这届高考生(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特指湖南的意味)在高考改革、强基计划以及高考延期之下的心境,毕竟把知识翻个面玩出花来,之后却只能在一张薄薄的之上应试,对这个世界的全貌来说是如此的残忍。当然,这句话一说出去,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典型,我们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总是想象的“太高”,或者退一步说,总是有那么一种“预设”,而这种预设有的时候推动我们求知,有的时候也在冥冥之中,限制着我们目光所能达到的最远的地方。
每周的政治学原理课,大概都是一次最为奇妙的开阔视野的旅程,但也同时在对现实的那种“预设”的挑战和认定中,刺激着自己的感官,同时促使自己去阅读、去思考这个世界,所感兴趣的“政治”之下的复杂性。当然一种立场会去除我们很多的预设,但是又何尝不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问题呢?但是终究没有正确答案的想法,真的是“有帮助”的吗?这或许是另一个问题,回来,谈谈两个问题,一个是对中国政治文化的分析,有同学说有“深深的无力感”,因为感觉外国人永远无法理解中国文化了。但是这或许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问题,因为就算是个体与个体之间,又怎么能相互理解呢?就拿这位同学与我在大学相识来看,我们在生命中的前十八年已经让我们有了深厚而不可描述的世界观与话语的背景和基础,这种基础一直影响着我们的对话,使得我们对一个问题有不同的理解,并且不一定谁能说服谁。当我们遇到两种文化的时候,道理或许并没有变化。或者换一个角度,我们就真正理解我们所处是文化与环境吗?柴静在《看见》里面写:
陈虻问过柴静:“你有自己看待世界的坐标系吗?”
他对她说,不要轻易妄下结论;不要轻易急于站队;不要轻易评价别人;不要轻易被别人的评价左右;不要随便说什么感同身受。
“总结起来四个字,守脑如玉。”
曾经,她在《看见》的开头写到:“我试着尽可能诚实地写下这不断犯错、不断推翻、不断疑问、不断重建的事实和因果,一个国家由人构成,一个人也由无数他人构成,你想如何报道一个国家,就要如何报道自己。”
出走央视,也是柴静之于初心的回归。十三年央视生涯,她兢兢业业地维护着当初恩师交代给她的四个字:“守脑如玉”。
在这里或许必须要岔开地讲一句,这篇文章的第一句话也是引自《看见》,这并不是一次偶然,而是刚好看见了一篇讲柴静文章的缘故。对于我个人来说,《看见》可能是我翻阅次数最多的文学类书籍,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丢人”的,因为每次读完之后我的感动似乎一直如初,我宁愿把这种情感归结为是生活,或者说真实的力量,而与作者无关。算起来,柴静淡出我们的视野也有五六年了,那篇文章的最后写,“因为柴静的存在,我对这句话深信不疑。但现在,我要去相信《看见》里的另一句话,也是因为柴静:‘别在生活中找你想要的,要去感受生活里发生的东西。’”。是呀,生活或许就是这样平常,对每个人来说又是如此独特,因而我们尽管身处于一个世界,但是每个人有何尝不是身处于自己所见的世界之中呢?我有另一位同学,最近似乎在关注国家&阶级&党与个人的关系问题。其实我自己也有点反对“宏大”叙事之下没有“人”的现象,但是如果我们要批判,又应该从何而起呢?政原课上告诉我们,要十分注意概念之间的联系与表达的细微差别,否则尽管是同样的概念,却是在完全不同的学科与话语体系下讨论。例如“政府”、“统治”与“爱国”。很多时候我们所认为的“理所当然”可能确实不能被别人理解,尤其是在完全不同政治社会或文化语境中成长起来的人。这也或许能够解释在疫情发展过程之中,我们对疫情及世界认识的变化,以及世界对疫情的不同认识。我想,还是回到《看见》之中的句子,“要抽离出来,在现实中晾晾,再来评判”。如今,国外疫情远远超过中国,这是事实,不加评判的事实,而与之相应的政府责任或是国际合作、国际关系,大概是另一些不同的问题。
大概几天钱我就写过,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在刷新每个人的价值观与世界观。当然这没什么不好,这也与这些事件无关,我认为,而是我们如何在这个世界中,应该如何“安放”我们自己的问题。印象很深的是高中的语文老师曾经坚定的站在讲台上告诉我们,读书可以让你拥有多个世界。后来我读到海德格尔,里面写“诗意的栖居”,我想到了这些世界,以及陶渊明的“飞鸟恋旧园”。曾经在高考还剩一门的时候,我与当年的文科状元碰面,两个人在考前一起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望着远方,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也不记得当时的自己在想什么,只记得那两个或许现在来看是小小的身影,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能够有着那份相遇,或许也是看向未来。当然,后来我们竟然又走到了一所学校,一个专业,这是后话,只是我想很难想象高中给我留下的最后的影像,除了高考完的雨过天晴,也有这两个背影。
或许说到底,现在的“烦躁”是在“樊笼”渴望着一种“自由”(我现在不太敢用这个词),时过境迁,我们或许能够对一些事情重新作出评判,不论是从情感上,或是从理性上,但是在批判之前,或者甚至于在说话之前,都或许应该想一想,内容和意义。这不是让我们谨小慎微,而是让我们能够有更“精致”的生活。我不反对,甚至想成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没错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去关怀这个世界。或许人生就是在现实和理想中不断的游走,每一天我们接收到的很多信息,也是在向我们展示这个世界的无限可能,但是我们终究是要回到现实之中的,面对现实也不是空想能够解决的。在对向那一个个巨人的肩膀上攀登的的过程中,我想“失重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当我们翻越了一个个山头,回望,才会发现之前走过的道路多么精彩,又是多么可笑,前看,才发现自己之前说仰望的高度,不过是“身在此山中”。“学术作为天职”,“政治作为天职”,神圣性的背后或许潜藏的是一种苦行僧式的生活,但是面对这个世界,冷漠或许也可以成为一种最大的关怀。
就像约翰·多恩在四百年前的布道词一样,没有谁是一座孤岛;但是我想,每个人尽管处在连接之中,也与处在孤岛有着相似之处。
No Man Is An Island
John Donn
No man is an island entire of itself;
every man is a piece of the continent,
a part of the main;
if a clod be washed away by the sea,
Europe is the less,
as well as if a promontory were,
as well as any manor of thy friends or of thine own were;
any man’s death diminishes me,
because I am involved in mankind.
And therefore never send to know for whom the bell tolls;
it tolls for thee.
没有谁是一座孤岛
约翰·多恩
没有谁是一座孤岛,
在大海里独踞;
每个人都像一块小小的泥土,
连接成整个陆地。
如果有一块泥土被海水冲刷,
欧洲就会失去一角,
这如同一座山岬,
也如同一座庄园,
无论是你的还是你朋友的。
无论谁死了,
都是我的一部分在死去,
因为我包含在人类这个概念里。
因此,
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
丧钟为你而鸣。
后记:之前一位学长告诉我,“主义”或许是虚无的,但是“意义”却是实在的,或许只有经过生活的捶打,才能知道这个世界的复杂。今天是愚人节,但我想这更是一个呼吁快乐与笑声的节日,在对世界的嘲弄中,我们感受着对这个世界另一种的表达。
April 1,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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