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写开题报告真是做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有了更高的效率。
可这样不仍然是一种逃避吗?
我想我只是害怕不完美。
或许还有害怕未来。
今年,新雅书院将迎来自己的第二届毕业生。因为种种原因,新雅书院也将迎来自己的第三届学生节——这似乎也是这五年吊诡的世界世界局势的真实写照——只是我们可能都还没有意识到,原来无尽的远方,真的与我们如此紧密相关。
新雅有什么传统呢?在我们来的时候,接触的,可能还算多的一句话叫做,“三年形成一个传统”,大概是因为我们正好是新雅书院从高考招生的第三届吧——当然,从高考招生是不是一件好事,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某种意义上,“一二·九”歌咏比赛的连冠算一个,但是这毕竟太过官方,也只是不同年级的记忆简单叠加。当然,那么因此有关体育的传统,尽管从去年冬至之后就被摆上了台面,但是谁都知道,作为或许是清华在高考招生中平均分最高的院系,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袖珍院系”,体育传统的建构必然不像音乐一样简单。当然,自己肯定也不能“云测评”,还是少说几句为好。
学生节和冬至晚宴肯定是算的,尤其是冬至的时间,由于刚好错开了疫情,得以完完整整地连续办了三届,给了,不论是感到新雅,还是在这栋楼里生活了更久的人一种自然的归属感——尽管你不一定来参与活动。
事实上,共同体建构从来都不简单。对于新雅而言,专业方向或许是一个天然的鸿沟,但是共同的生活场域与“新雅er”的标签,多少会伴随本科四年。或许对新雅懂得稍微多一点的,还会用上“通识教育”或者“甘阳”的标签——这意味着某种想象,与随着集体荣誉而来的一种裹挟。很难说这“是好是坏”,但是不论如何,至少在我所在的场域之中,这是某种“不言自明”的事实。
然而单单是这种“不言自明”并不能说明任何事情。尽管自己还有一堆破事没有处理,但是余光所及,仍然能够看到在新雅与PPE之中,不论是年级,还是专业之间的分野,以及对共同体的“共性”所带来的挑战。以下的文字,十分个人,不代表任何其他组织或个人。
我是没有参加过新雅第一届学生节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届学生节是在我来清华之前举办的。疫情和休学使我错过了整整一轮的学生节与冬至,以及一二九合唱——或许也难说这是不是一件好事,但或许有一句话还是可以概括,呢就是在本应该是本科最为黄金的岁月里,按下了刹车键,随后,便是凭着刚刚启动的巨大惯性不断向前。
说起来,我竟然还参加过第二届学生节的宣传,并且在那次学生节上,得到了我现在写这篇文章的设备——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或许又是我开始overthinking 的一个标志,或者说一个注脚。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次,或许是耗尽了我自从上了大学之后所有的“运气”,令我更加明白,在经历了大二一系列事件之后,只知道,原来时间,可以仅仅是一个计量单位。
有的时候其实你会去羡慕元培的文创与活动的,恰好从这个学期开始,两个学院开始互相交流,大概也是一件好事。新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愿意它是一个“精英主义”的,或者说,对“标准”有更好自觉的一个存在。但是这本身,其实是不能被置于公共场合言说的,即便是限制在清华这样一个特殊的场域之中。从“有院儿”到“新浪潮”,在近十年清华学生节开启的“赞助竞赛”之中,新雅或许也只能被裹挟进其中、它借用一种并不强制的活动形式,去建构了某种公共记忆的集体表达。昨天,第三届学生节出了第一篇推送,拉开了对学生节宣传的序幕。这一篇博文的标题,也正是这篇推送的标题。我忽然感到自己似乎带有某种“杠精”的表现,对“青春”这个词耿耿于怀: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有一种认成“年轻”的冲动——当然,从写实的角度来看当然都没有问题,但是青春,正如塞尔曼在《青春》一文中所述,并不是单指一个时间,而是一种心境,一种情感。那么,为什么我会有对于“年轻”的第一眼冲动呢?难道是因为最近准备某个活动的稿件,看《后浪》里的一句“要加油呀,不要被小年轻们轻易超过去”印象深刻吗?——但是这又实在不应该是成为“记忆”,甚至是成为“下意识反应”的理由呀。
这一次学生节,前期我可以说基本上没有参与——不过这也是一个极好的反思,在这一个学期,我逐渐从很多社工之中抽身;逐渐的去从一个普通人的视角思考问题,去接受这种信息的不完整,以及去遁入混乱的人群之中,享受一种集体无意识所带来的平庸的快乐。你会发现,其实普通本身也是一种快乐,只是当我们要在某个方向上有所希冀,或是有着某种“特权”带来的快感——这是另外一种快感,实际上我们会陷入另外一种深渊。
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如果说新雅还有什么传统的话,每年春天的PPE专业介绍推送在我眼里是不可或缺的。当然,这之中或许有着我自己是这个专业的,以及自己其实也(曾经)参与了这篇推送的写作的缘故。坦率的来说,PPE作为新雅的一种“政治正确”,这个判断可能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是PPE真正承载的是什么,或者说,在这个“崇尚科学”“崇尚金钱”的时代,PPE的教育及其所带给我们的可能性,其实是值得被拷问的。当然,在讲这句话之前还是要首先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也就是我是很感激PPE给我提供的资源与带给我的教育的。从招生到写这篇推送(尽管最后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并没有被放上去——可能从某个方面也体认了自己是“非典型PPEr”的这样的一个事实吧),其实是在不断的叩问自身。但是但这种“通识”终究要遭受专业的冲击,或者说,必须要为自己的前途去选择一个方向的时候,其实多少还是会感受到一些不安,或者说,“诚惶诚恐”,以至于一直踽踽不前——但不论最后结果怎样,这样的事实终究是要去面对的,或者说,在经历了或许是一两年的“输出”之后,再次真切的感受到一种有自己内心所生发的“输入”的需求与快感,而这个Blog最近的更新频率,尽管从某种意义上说,仍然是一种“颓废”的表现,但是终究是在强迫自己“输出”的一种表现。而看着那些我或许已经不太熟悉的对于这个专业的回答与认知,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只能再想一想自己当初为什么做出了这个选择。
选择PPE的过程,大概自己也在这个Blog里写过,不想再去花时间去找了,只是有一句话还是想提一句,“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这或许就是在这个overthinking的年代最好的安慰剂。诚然,新雅的模式给了人一年的时间,但是也给一年后的人更大的迷茫,我们终究在最后会需要承认,“我们并不了解我们自己”。
但是,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好,就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同时通常能带来好的结果。柏拉图的这个经典定义言犹在耳,而对于PPEr而言,一定是需要有一定的理想主义(甚至极端一些来说,“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这不仅仅是因为在这个时代选择大部分的人文社科专业所必然要面对的质疑,也是让自己的内心有某种安顿之处。PPE固然是不完善的,不同的人可以对译有不同的想象,但是或许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一种对知识或者对这个世界本能性的好奇,以及对一些宏大问题的关注——这或许是新雅PPE的某个“特殊之处”,而这当然是与具体的人有关。当然,我们最后都需要去做出一些具体的选择。选择本身是可以被评价的,但是对于每一个具体的人来说,有谁规定我们一定要有一个共同的“价值判断”呢?既然说到了价值,那么主观,就是一定的。
而这之中还有某种“套娃”的结构,也就是说,在PPE之中,很明显又有某种“政治正确”,尽管这是某种“潜流”(我当然会意识到,对这些词语不节制的运用是一定会遭到批评的),但是,很明显地,从PPE6到PPE9,都,至少是有这样的人物存在的(哪怕这只是我的个人感觉)。某种意义上,这是某种共同体建构的基础,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又必然会限制本应拥有的多样化的可能。PPE不意味着Politics+Philosophy+Economy,也不意味着Paper+Presentation+Exam,它本应是一个自主选择的过程,也是一种自我发展与探索的过程,某种意义上说,在人文学科由其自身性质所拥有的“作坊式生产”的过程中,寄希望于现代教育体系之下标准化再生产能使自身自然地获得某种专业,或者选择的能力与理由都是不正常的,从另一个方面说,也正是扼杀了这种PPE本身所具有的交叉的可能。
换句话说,我们其实需要PPE作为一个“专业”的合法性,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看,PPE又从来不是一个专业,人文(社科)的分科,背后一定是需要某种共同的理论基础的。但是PPE的意义在于,其提供的资源让人能在本科阶段就接受一种“不卷”的可能,能够“安安心心读点书”。
但是PPE又从来不仅仅意味着书本,或者说,尽管文本细读是PPEr应该具有的基本能力与“最大”的培养目标,但是文本细读本身是具有极大的多样性的,这不仅仅与阅读技巧有关,同时也与每个人自己内心的感受与体验有关,而某种意义上,PPE的两年,特别是大二,就是给人寻找这种感觉的空间——这其实是某种特别可贵的机会与时间,当然,谁也不知道在没有进入学术之前,自己究竟适不适合这条路,或者说,自己未来“要去做什么”,但是PPE的学习,或许本身就是不太“面向未来”的,这也或许是人文学科的某种共同性。
因此,尽管我们可以对大二与大三的主要任务与目标做出某种语言性的回答(其中最经典的或许就是“大二要‘进入PPE’,大三要‘走出PPE’”),但是实际上这样的表达都仅仅是一种placebo,只是一种(或许是某种具有倡导性)的生活方式的体现。而对于过去的追溯又不可避免的带有现在的眼光,这其实是某种隐性的“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当然,你可以说,从知识性的层面,可能之前去学习某些课程是“必要”的,但是如果放在一个更长的时间段, 我们永远需要“给时光以文明”,而我们在当时所赋予的意义,不论长短,例如GPA,例如兴趣,其实在后世看来,或许永远不会是某种“最优解”,但是PPE的魅力就在于“任何时候努力都不晚”,而与此同时“任何时候都还可以努力”(当然,这是从知识性的层面来说的,如果从某种意义上的功利性角度,可能并不是一个好建议)。
而可能最为单调的,就是PPE的学习经验,尤其是学分数上了,当然,这也是PPE的 某种共同性,因为新雅PPE的特点就在于高度固定的课程,当然这肯定会令人不适,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给了某种共同的基础,尤其是在这些高质量的课程之中,我们能最直观地感受到一个学科的问题意识与方法,从而在某种意义上“更高强度”地找到一种属于自己的读书与阅读的感觉。但是,某种意义上这其实同样只是一种方式,或许有别的路呢?只是你或许需要忍受更多的孤独与不确定性。
柏拉图好吗?黑格尔好吗?新结构经济学好吗?当然好,但是对于每个个体而言,哪怕都能有这样的价值判断,但是从学习过程来看一定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某种意义上,这会表现在迅速的“丧失”了应试的能力,与去进入与理解某种学科的思维逻辑——这或许会是有“高下之分”的,当然,你也可以从一个更大的视角来看,但是有某种共性需要意识,并且时时提醒自己的是,自己的鄙陋与无知。
PPE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个问题的回答绝对少不了共同体生活的部分,但是在推送中很有意思的是,只有PPE7/9的回答,而事实上,在这种共同之中,其实背后也必然是有差异的,,这是个体组成共同体之中,我认为尽管尽力在掩盖,但是不能忽略的是,哪怕个人内部其实都是时时有张力存在的,而这种更为个人性的体验,永远不能从单薄的文字中读出。
或许每年在这篇推送里都会用不同的方式有这样的意思的表达,“尽量避免一切形式的或现或隐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PPE)高”的想法”,不想评论,只是这句话并不让我舒服。
青春必然是带有许多选择、共同体与活动的,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之中,我们成为了我们自己。
April 8,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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