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inescen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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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工背后的人情


我们需要怎样的社工?社工又能带来什么?


  昨天凌晨三点,写完了林枫计划的结业论文,做到最后的时候,感觉已经完全是在某种“程序性运作”。我心中既有一种完成任务时的快感,但是也有一种失落,而这种失落是更为复杂的,是对自己没有达到自己与老师要求的自卑,是一种结束之后的不甘,是一种消磨了学术探索的乐趣只剩文字堆叠的枯燥。尽管选择了这条路,之后的大半时间,至少可以预见的短短几年的未来,都会是这样的生活状态,但是这种rush DDL的感觉绝对是“非本真”的,且不论其对现实的未来状况会带来的影响:今天还是我与导师约定的学年论文初稿的DDL,只是在经历了从前天晚上到昨天的“疯狂”之后,我似乎一时心情不能平静下来,或者换句话说,还没有做好再次投入到写一篇大论文的准备中。但是论文时间临近,不行也得硬上——这大概就是我要为之前自己的放纵所付出的代价。

  更为重要的是,自己买了一台iPad,尽管我心里有些知道,这是消费主义侵染我的身体之后所带来的第一个现象,但是这却为我昨天晚上的生活找寻到了某种意义,也就是,去设定一台新的电子产品使其拥有“生产力”的乐趣——这一方面是需要一些判断力的,因此能够在这之中找到人的主体性的某些价值,但在另一方面,这其实又不需要真正做什么思考,只是一种机械的搬运与复制,也就是说,自己所形成的对自己主体性的认同,其实是一种虚妄,但是我们又需要这种在人与人的关系中形成的对自身的一次次确认,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可能至少对我来说,我需要这其中有肯定性的意涵,也就是说,可能我自己的自我认知的其中一部分,就建立在他人的基础之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知道的是,这似乎已经对现在的我去认识自己产生了某种矛盾,换言之,我发现比人对我的评价,实际上并不是在一个标准上面,但是自己又不具备将这些不同的标准“归一”的能力,因而自己实际上处于某种混沌之中,处在一种自我构建的过程中——而这或许并没有被人认为是这个阶段应该做的事情,或者说,这种事情只属于自我。

  但是这种关联带来的是人与人之间在生活意义的连接——社工就是这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社工,大概是一个具有“清华特色”的名词,据我所知,在北大做相似的事情应该是叫“学工”。社工其实是在社会上有一个普遍的认识,社工社工,“社会工作”嘛。在大学之中显然是不会有所谓“社工”的,或者说,这之中所蕴含的利益与人际关系其实是远远比现实世界简单的,这也注定这只是一种,可能在我看来,如果真正看透的话,就是一种“无谓”的“模拟”吧——你当然可以对上面的每一个词有争议,唯独不能质疑“我自己认为”。

  社工给人能够带来什么,有什么意义,当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但是我想说的只有一点,那就是社工毕竟不是学习,作为学生,这并不是一条“传统”的道路,或者说,是符合第一身份的。而这在一百年前的五四时期,就已经被当时的师生关系所验证——而限制啊,既不需要青年们站起来革命,也没有风起云涌的革命浪潮。当然,你可以说承平日久并非不奋斗的理由,但在这个竞争激励的时代,躺平并非奋斗的反义词,而奋斗也从来不与内卷同义。

  说到这里,刚好最近衡中某位高三同学之前的演讲视频被翻了出来,今天刚好摸鱼(实际上就是迟迟不想动学年论文)的最后看了一下,也会是应某位同学朋友圈的邀请。下面是我写给那位同学的文字。


摸了一个小时的鱼之后来看这个演讲,简单的来说,让我不舒服,再仔细的来说,让我想到了《后浪》(里面也的确有化用《后浪》的梗)。最大的不舒服的地方总结起来一句话,为什么不能做一个普通人?或者用现在正流行的话来说,“躺平”有什么错?当然,这并不是否认奋斗的价值与意义,只是这篇演讲的后面让我觉得有一点“强上价值”,最前面他说,“因为简单所以快乐”,难道快乐不是一种积极的价值吗?如果我的人生是要追求快乐的话,那躺平,或者换一些说法,断舍离,或者用一种佛家的观点来看这个世界,这整篇演讲就是不成立的。而且这篇演讲中并没有让我看到奋斗与他所担忧的“循规蹈迹的生活”“对未来的恐惧”之间的联系,当然你可以argue,不努力一定不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不努力就不能变成“自己想象活着的样子”。当然可以理解他在这之中诉诸的阶级跃升,或者说“无声的革命”的意涵,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在“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后面加一点,“努力了也不一定成功”。每个人都可以追求不凡(或者用衡水的语境,“追求卓越”,但是你可以发现这两句话并不等价),但是来到清华,难道第一件事情不是要意识到自己的平凡与普通吗?而他在演讲中所反抗的“平凡、平庸与普通人”,又是否可以说是一种既得利益者(毕竟衡水大概也不是那么好进的),或者说精英(流俗意义上)的视角呢?而就在这一点上,可以说在演讲的最后他自己击碎了他在演讲的一开始极力塑造寒门的形象,而这会让我想到“屠龙者变成恶龙”的可能。


  那位同学与这个视频利益相关,我本以为她想讨论这个视频,却没想到只是想收集一些意见,那就把这段话po出来吧。我承认,这段话写作的时候我已经看了一些有关这个视频的评论,但我边看视频边做笔记的结果就是如此——大概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的真实。这当然是一个价值判断,也是一个主观感受,但不论如何,这个视频遭受争议说明其本身还是有可讨论之处,但是我并不赞同对“我是农村的猪,要拱了城里的白菜”(大意如此)这一句的批判,更不认同将此上纲上线到某种感情观与城乡结构性对比,我更愿意将其看作是一种在演讲达到那个情感与内容的时点上的一种表达方式。你当然可以争论这种表达方式,但是这就变成了一个语言学上的研究——微言大义的阅读或许只会带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中文互联网如今的传播环境,正是这种“断章取义”大行其道,标题党与煽动情绪泛滥的时代,但也正是因此,我们要“放出眼光,运用脑髓,自己来拿”。

  在我看来,这篇演讲最大的问题在于其生硬地上了“奋斗”的价值,以至于对于其前后对应以及表达的讨论,都被这个大的思想观念所统摄,而又无处不在显示与这个观念的冲突。奋斗没有错,躺平也没有错,但是在之中“拉偏架”,或者单纯的“拉踩”这种行为本身是错的。价值观之所以重要,就是因为我们要“明善恶”,当然这种判断可以与主流不同,但是一定背后要有有逻辑的理由,这才是一个讨论所能够形成的前提。但是在社工之中有太多是“实事”,甚至可以说已经变成了“传统”,这既是官僚科层制的结果——从制度化的角度这其实是一种进步,但是也导致了与真正的需求之间的脱节。“文胜质则史,质胜文则野”,质文关系的讨论实际上有着深刻的思想与现实基础与目的。

  因此再来回想社工,也就不需要为此附着太多超越性的意义,这只是人在学习之余与社会构造的一种连接方式——他并不是必须的,甚至在清华的语境下,只要你能够“正确”地对待评价体系并且理解这套评价体系之后的内涵,就能有理由地说出“我不接受!”这四个字。这并不是什么“离群索居”或是教育的失败,相反,是对学校教育最高的褒扬。

  今天这个日子也很特殊,微信用“不能换头像”这样的操作在提醒我们三十二年前的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而那,也是一群学生。

June 4,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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