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南来的黑燕
在我耳边轻声絮语
述说上帝安顿我灵魂的一番苦心
(灰娃:《寂静何其深沉》)
在路上,去南昌。
心里那已经开始了五天,感觉自己也是需要逐渐去进入一个新的状态。上一篇对2022的总结,实在是让人感觉过去的一年有些灰色。或许,生活的要以就是变化。过去的一年我们也确实经历了很多变化,只是我用一种近乎不变的态度去迎接这些变化,尽管也没有问题,但总让人感觉时光被虚度。如今我又从家出发,去从一个舒适区到另一个——但是,终归是有变化的。
这是一趟慢车,但也是从小城到南昌在早间的唯一一班车,因此客流出人意料得好。我是改签票,没能改签到靠窗的座位,于是也少了欣赏窗外风景的乐趣。不过这或许也是一种隐喻,让人更关注自己手头的事情。而过去的一年我们也共同经历了这个变化的世界的种种,哪怕是在学校里,事情的变化也在很大程度上超出我们的想象。如果说,去年身处其中,感受到的是一种“被抛状态”,如今我自己的状态更可以用“脱力”来形容——对纷纷扰扰丧失兴趣,仿佛是繁华过后的阑珊。与此同时,自己身上的任务又是前所未有地压迫着我喘不过气来——但那又是我自己选择的。相较之于申请国外博士对我来说的绝对的“困难模式”,去抓住一些确定无疑对我来说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不仅,我或许已经不再是那个能够经历在一年之中剧变的人。历史研究所带给我的,或许更多是一种对复杂的理解,以及对那种生活“亲近但又疏离”的感觉。我喜欢这种感觉,但又不希望那真正成为自己的生活。我只是想去理解复杂,以便自己在这个变动的世界之中小心的守护自己所拥有的确定性。我发现我对这个世界越来越恐惧,想要逃离、龟缩到自己的世界之中,但同时又是如此想到得到认同——不需太多,一点即可。我需要去确认,自己做的是对的,但又同时想确认。自己所走的并不是一条那么“大众”的路,这实在是一种悖论。
于是乎还能怎么办呢?只有一天天地过罢。不过在这时间的流逝之中,我需要更加关注“自己在做什么”,而不是只是去面向他人,用话语去敷衍——尽管话语研究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但是当它真实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才会让人如此真切的觉察这研究所具有的深刻局限——一切的话语,终究是要落到现实之中的。话语只是现实的附庸,而终不能成为现实的主宰。可以整活,这会让人发笑,但是在笑过之后呢?那种更为漫长而真切的空虚是让我同样感到恐惧的。
说实话,自己能够感到确定性的主要来源之一是“阐述”正确答案,但是这让我更加怀疑,自己的思考能力究竟还剩多少。我不能成为他人的留声机,但自己发声的时候却总感觉有些吱吱呀呀的声音混合在那本应美妙的的乐章之中。我前所未有地感受到自己所具有的局限,但又在交往过程中被迫展示出自己的积累。我不想回怀着美好的一切,但每当感受到这美好,我就会更加怀疑自己是否配得上这美好。从小城到省城的这段路我已经走过了太多次。今天这段路的天气不算好,尽管有太阳,但仍显得是灰蒙蒙的。我能够感受到在家与学校最大的不同在于,我能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天气对人的影响。于是乎我更能感受到也是去年流行的一首歌的歌词中说到的,“冬日雨夏蝉鸣,明天是个好天气”。有趣的是,这首歌在去年的这个版本外,我也之前在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电影中,听过它的原曲。那是更加灰暗的曲调,不过我想同样有其价值。最近也在看一些乐评,我不懂乐理,那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一个领域,我也会在那些评论之中却不断修正自己对于什么是“美的音乐”的认知。但我想直觉仍然是重要的,毕竟任何描绘都只是对人直观的刻画。当然,评价是可以有不同的标准的,但或许也能够有一些普遍性的标准。而在这之中,又有多少是真正出于对音乐的评价,又有多少附带了一些不同的情感甚至是利益,对普通人“图一乐”来说分辨实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当然,或许要问的是,为什么要分辨呢?我们不能将生活做成阅读理解。也无法去撼动或指摘他人的看法,尤其是对于这种“并无定格”的事情——哪怕是有定格如“政治正确”,都有太多不一样的声音。当然,某种程度上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众声喧哗本就应该是一种常态,所有人都说一样的话,那和“万马齐喑”又有什么区别。
这背后更为重要的问题或许是,“做自己”。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是必然在选择与权衡之中才能达成的事情。当然,人生有不同的活法,也总能给自己的生活找到某些合法性,但“什么是有意义的生活”的问题终究只有自己能够定义,而这就是变动让人感到困惑的全部。
January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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